我也知道,對商人、夥計、漁民、工匠、農夫們來說,打仗不是你們的職責,可現在情況特殊,”
武懷玉目光掃過眾人,大家聽了都沉默著,
但大家心裏的擔心也是依然還在。
僧哥終於鼓起勇氣上前兩步,大聲問道,“我願意為了家園而戰,隻是我想回去跟妻兒見個麵,交待幾句告個別可以嗎?”
征召的管事喝道,“這是打仗,你當兒戲,賊人正順江而下,從龍溪到這不過一百二十裏,半天就到了,哪有時間讓你們回家告別?
等打完這仗,再回家不遲。”
僧哥漲紅著臉,想說又忍住,他歎了聲氣,最終低了頭,是啊,這是打仗。
武懷玉看著這個壯漢,又看了其它同樣低沉腦袋的眾人,
士氣低落,這很不好。
他甩了一記馬鞭,響聲清脆。
啪的一聲,喚醒眾人。
“這位壯士叫什麼名字?”
僧哥抬頭,“我叫劉靈寶,小名僧哥,本江州人,受武家招工來島上夥種屯田,家裏還有懷孕的妻子和老母一人,弟弟妹妹兩個,還有二女一兒,
地裏還有二十多畝稻子沒收,今早本是來租輛雞公車回去運稻穀的,”
僧哥沒隱瞞,也沒隱瞞必要,這島就這麼大,都是武相公的家業,隨便一查就查清楚了。
懷玉對他點了點頭,
“僧哥你的負擔挺重啊,一家八口就你一個頂梁柱,”
“你出列,帶上伱的雞公車回家吧,”
“還有如僧哥這樣情況的,是家中唯一頂梁柱,或是家中獨子的,可以出列回去。”
“其餘青壯,登記過後也先回去跟家人做個告別,然後馬上回來,協防做戰。”
“不管是商人還是農夫或是工匠,這次打仗都會有補貼,立功也會有賞賜的,種地的也不用掛念家中沒收的莊稼來不及曬的穀子,打完這仗我們會組織幫忙收曬的,萬一誤了天氣雨淋壞了,我也會補償給大家,”
······
武懷玉騎在高頭大馬上,朗聲說出一句句話,讓碼頭上剛才還很躁動的那些青壯們,個個感覺不可思議。
反賊即將來襲,馬上就要打仗了,現在島上就三百個武相親兵,這個時候臨時征召青壯百姓參戰協防,也是理所當然的。
可現在武相居然願意讓這些青壯回家跟家人做個告別,甚至還說了這麼多補償的條件。
僧哥聽到這些,也是愣在當場。
想起以前在江州生活的那三十年,整個人都有點回不過神來。
許久,僧哥又上前幾步,“武相公,我,我僧哥願意加入,願意一起抗擊反賊,我,我願意出一份力,”
“你一家八口就你一個頂梁柱,你還是回家吧,不過也要多加警惕小心,萬一到時有反賊流竄到村屯,你保護好家人,”
“我這邊也會派人巡防,真要賊竄入,到時會派人到村屯通知你們轉移到市鎮或城堡來。”
僧哥臉血紅血紅的,這會卻是熱血上頭,堅持要加入防守作戰,他說隻要他們擊敗賊軍,島上家人自然安全了,趕緊打完這仗,也不耽誤他回家收稻子。
其它不少本來說是家中頂梁柱或是獨子的出列了,這會聽了僧哥話也又站回去不少。
見此,武懷玉也不再多勸,讓管事錄下他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