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千島夷來勢洶洶,結果轉眼盡成俘虜。
正月下旬,流求南部的天氣並不寒冷,不過海邊的風還是挺大的,俘虜們倒不用擔心寒冷,因為唐奉義很為他們著想,把俘虜們全都安排去築城。
原來跟島夷交易的簡陋市集,之前的軍營,現在要升級成流州州城,也是安平縣城。
幾千俘虜挖溝抬土幹的熱火朝天,哪裏還會冷。
兩千得勝之兵,也沒閑著。
除了武懷玉的三百牙兵留下,其餘的兵分幾路,迅速去掃蕩那些隻餘下老弱婦孺的村寨。
這些是必須得到的懲罰。
二十一個村寨,大約還有七八千人留守,這次要一鍋端。
僧哥剛授了武騎尉勳官,又直接得了個從九品下的隊副官職,走在隊伍裏,整個人都是雄糾糾氣昂昂,
這次戰鬥,獲勳的將士不少,但多數士兵雖評了功得了勳,但並不意味著能夠升官。
木頭或竹子的屋牆,茅草或樹皮的屋頂,一座座的很簡樸,
豬、狗、雞、鴨這些散養的牲畜在村裏四處亂晃,打著赤腳,身上胡亂套著獸皮的孩子們在嬉戲,渾身髒兮兮的,
隊副在隊裏,是個不太惹人喜歡的角色,卻又十分重要。
下麵的夥長、伍長都不算官的。
照慣例,沒有實職的勳官,輪番到兵部和外州盡宿衛之職,上柱國以下番滿四年,驍騎尉以下番滿五年,就可以參加兵部選拔,通過就能得到相應散階,而有了散階,再按規定番滿後就能侯選放官。
隊副押陣,並充當軍法官,
那把陌刀鋒利無比,但在戰鬥時,卻是要監視全隊,執行軍法的,誰敢怯戰後退,那這刀就要砍誰,
任何出身的士兵,戰場上拚命,運氣好就能獲勳,但得了勳想再成為職官,還得經過好幾層關卡,先是番上起碼五年才有機會參加兵部選拔,通過了也隻是得散官。
他們一路人馬急行軍奔至第一個目標寨子,
那寨子到處都是吊腳樓,這種稱為幹欄的建築南方常見,底下懸空,下麵可喂豬可是堆放柴草雜物,人住在二樓,既防潮,還防蛇蟲。
像僧哥這樣,才得了一個一轉勳,居然就直接給授了個從九品下的隊副實職,那確實是非常破例了。
然後是戰兵們以七,八,九,十,十一的數量排五排,
而且這也是府兵裏最低的一級有品級的武職了。
若是輕點的犯軍法,則可能是要割掉一隻耳朵,或是割掉耳朵一塊肉做標記,給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表現好,戰後就不追究。
身上的鐵甲都升了一個檔次,胸前後背加了大圓護,他的長矛也換成了一把陌刀,腰間的橫刀都換成了百煉鋼的。
可如今每年選人入京,隻有部份能放選,多數是落選,要繼續候選。
按府兵的行營戰法,一個五十人的戰隊,隊頭是要排在最前麵,
最後一排是隊副。
僧哥腳步輕盈,感覺渾身上下全是力氣,
一步飛升,成為從九品下隊副,還得了三十畝的勳田,他名下的田地就達到二百三十畝了,
如今不比國初,想當官越來越難了。
現在官多缺少,所以得了散官,仍還要先番上幾年,然後才能侯選。
緊跟著第二排是旗手和兩個護旗手,其中一人兼書手。
一般人從武騎尉到隊副,可能得花個十年八年,僧哥卻隻用了一場戰鬥。
勳官番滿兵部選拔落選後,繼續第二個番上周期滿後,可以再次參加兵部選拔。
老人婦女們也在各自忙碌著,
有幾個殘疾的老頭圍在一起,正聊著出征的勇士們,何時能夠滿載而歸。
唐軍突然出現,
村子裏因為青壯都離開,甚至都沒有足夠的警戒,
當唐軍殺到,他們才開始慌亂喊叫,一切都遲了,
村寨被圍住,
僧哥他們魚貫入寨,在砍翻了那幾個想反抗的殘疾老頭後,局勢立馬控製住了,
那些老人婦女孩子們麵對著這滅頂之災,似乎表現的很平靜,
僧哥站在自己的這隊人馬前,大聲重申軍紀,不得燒殺搶掠,不得奸淫婦女,繳獲統一上繳登記後再按規定分發,不得私藏······
每綁人,再把牲畜捉了,幹欄木屋裏一切值錢有用的都搬下來,
獸皮、稻穀、幹肉·····
各種各樣的東西堆在村子中空地上,
最後還收繳出來一堆的人頭,
都是蠻夷們以前出草獵的人頭,泡製收藏在家中的,
看著這些恐懼的玩意,這路帶隊的校尉一臉嫌棄,“這些玩意是能吃還是能用,還是能換錢,弄出來幹什麼,都扔一邊去,晦氣。”
一天裏,僧哥他們拿下了三個寨子,基本上沒動什麼刀兵,一兵不傷。
夜晚,校尉讓宰豬殺雞,
在空場上大鍋燉起肉來,煮起大米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