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史官寫完最後一句話:登基大典成。
未央臉上僵持的笑容終於可以放下了,此時此刻,她內心產生了今生都不想再笑的想法。
西雎扶著未央下了寶座,出了太和殿,他一把將未央抱起,就像三個月前她剛來凡間那次。
與那次相比,未央很明顯的能夠感覺到西雎之前對她的態度雖然很好,關心也是備至,可是卻不帶一絲情感,就好像是為了完成什麼任務一樣。
而這一次,未央同樣的懷抱,西雎會擔心她不舒服調整姿勢,也會閉著太陽走,避免陽光照射到她的眼睛。
原來,在乎一個和不在乎一個人是可以分辨出來的。
從子時就起床,直到現在,未央困得不行了,眯著眼睛,好像隨時都能睡著。
西雎把未央的腦袋往他胸口靠靠:“未央,快睡吧,一切有我。”
這句話像是承諾,莫名讓人心安。
新皇登基,未央的寢殿由未央宮搬到了長樂宮,長樂宮離太和殿比較近,不過三百丈。他抱著未央硬生生走了一刻鍾。
昶懿元年,新帝於中秋之日登基。
昶懿一年,新帝廢黜多則法令,頒新政,受益於民,萬眾信服,國泰民安。朝堂之上,百姓口中最擔憂的就是新帝的子嗣問題。
未央與西雎成婚已經十個月了,後宮之中仍舊無所出。今日朝堂之上,百官又覲言,皇上應當廣納皇夫。
退堂之後,奏章又齊齊上奏。
長樂宮中,未央斜靠在榻上,宮女太監屹立兩側,西雎坐在案前正批改奏章。
大啟承襲了前朝的製度,後宮不得幹政。所以自二人成婚之後,西雎就沒再去過朝堂,他的權力也被未央有意無意的分散出去。
隻是官員的奏章,未央還不能妥善處理,經常把它們扔給西雎,看那厚厚的奏章,還有一摞被扔到了地上,可見批改之人心情並不和善。
劉太醫小心行禮,跪地為未央把脈:“回皇上,您中的毒已經消散大半,但還有殘餘。至於子嗣。”
每次提到這個話題,他都頗為謹慎,生怕一個不妨,惹二位發怒。
未央瞥了一眼西雎:“但說無妨。”
“寒氣入體,恐子嗣仍舊一時艱難。”劉太醫斟酌著說出實情。
未央點頭,其實她本就不會在凡間留下子嗣的,正好在這次寒毒給了她掩飾的機會。她擺手示意劉太醫退下,不能讓他在這裏承受無妄之災。
“皇上還是堅定了想法?”
“自然。”
“你選的人還是……”
“是高遠。”
西雎摔門而出,這一年他把未央視作絕世珍寶,一顆心都掏給她了。兩人也算是恩愛非常。
隻是最近兩個月經常吵架,吵架的原因也皆是因為一個人——高遠。
這兩個月,百官催的緊了,要求皇上和皇夫二人查驗身體,可有不適,怎麼一年也不見有皇嗣的消息。
二人都知道,一直未有皇嗣是因為未央身子不好,體內餘毒未清。但這一年的時間,西雎好不容易讓未央受百官敬佩,百姓愛戴,怎能把這個消息放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