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嬤嬤的一句“小姐”,直接將老夫人帶回四十年前。
四十年前,老夫人和歲歲是何其相像的經曆,一樣的花樣年華嫁到西家。
西家主君也就是西雎的太爺爺很瞧不上她的經商方式,常常用市儈來形容她。她很不服氣,奈何對方是長輩,還好相公一直護著她。
相公是獨苗,性子又倔,且身體一直不好。老太爺執拗不過,勉強認下了她這個媳婦。她進門之後,一點西家女主人的待遇都沒享受到,更別說讓她接觸西家的生意。
相公病重時,為了讓他安心離世。她一定要做到讓老太爺打心底裏認可自己。
那年,她放棄打理娘家的產業,從學雜工做起,一步步的跟著老太爺學經商之道。一經數年,她才漸漸明白,西家能夠祖祖輩輩守住並發揚這份基業的原因。
做生意首先便是以誠信為主,既言且做,既做便要做好,既要做好便盡可能做到最好。
西家的每一筆賬目,均要過到明賬上,每賺得一文錢都要能查到錢的來源。分毫不沾染不義之財。
那段時間,正因為她想讓相公親眼看到自己得到老太爺的認可,反而做事太過急躁,沒能做到西家掌權人該有的沉穩。
恰是夫君去世後,她潛下心來跟著老太爺走南闖北,才日漸有了威望,行商做事之間頗有老太爺的風範。
再後來,越來越多的人稱讚她做得好,稱西家娶了個好媳婦。她漸漸有些飄飄然。老太爺察覺後又拿出她婚前的作風,一陣批判,將她打回原形。
深刻的反思過後,才造就了她不驕不躁的性格。最終,老太爺也再挑不出她半分錯處。安心的將掌家權和經商權交到她的手上
老太爺臨走前的交代她也都一一做到了。
年紀大了,回憶往事難免傷情。
“你是覺得二孫媳婦像我?”
張嬤嬤訕笑:“怎麼,不像嗎?”
“她怎比得我好。”
“可不是!”張嬤嬤無比讚同:“小姐年輕的是時候甭管公爹多不信任,至少姑爺是始終想著您的。”
提到姑爺,老夫人難得露出一副小女兒家姿態。
“可二少夫人不同,您不信任她,整個西家都不信任她,就連二少爺也……”
……
“相公?相公?相……公?”
西雎滿是迷茫的看著眼前這個女人,不知曉這人是不是著了什麼瘋魔,圍著他叫了一天的相公,好似除了這兩個字,她不會說別的一樣!
歲歲精準的捕捉到西雎眼神的一絲變化——煩躁。
一個癡兒是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的,若是真的不喜。他大可對著自己大吼大叫,又或者以別的更為激烈的方式來表達出他對待這種行為的不滿,煩躁。
所以,自己的猜想是對的,西雎並不是個傻子!
歲歲的臉越靠越近,兩個人的瞳孔都在將彼此放大,西雎漸漸心慌,他怎麼從那個眼神中讀出了四個字——你敢騙我!
“呦,二哥,二嫂。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一聲嘹亮的男音,打破了兩人的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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