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疏煙自稱奴婢,卻讓淩暖絲毫都感覺不到自己是身居高位,感覺不到一絲優越感。
淩暖鼻子一酸,失聲道:“姐姐,之前是暖兒一時想不通,又信了流言蜚語,所以才跟姐姐慪氣到現在。暖兒如今才想明白,其實最應該入選的是姐姐,若不是姐姐,暖兒如今又會在哪裏?或許在尚功局做一個笨手笨腳、受人欺負、不入流的女史。姐姐一直都慣著暖兒,這次……隻當再讓著我一次吧……”
葉疏煙忽然站住,看著淩暖,見她情深意摯,是真心後悔了。
若不是如鳶當初防著葉疏煙,不想讓葉疏煙知道花才人是被淩暖陷害的,也免得淩暖出賣了皇後,葉疏煙也不至於跟淩暖見不了麵,說不上話,造成今日的誤會。
而淩暖腦子一根筋,容易被人利用,葉疏煙也頗為感激皇後這次出手幫忙。
她攜住淩暖的手,道:“暖兒,是我前一陣子忙於尚功局的事,所以少來見你,你誤會我,也不能說都是你的錯。等哪天你方便見我,便叫人來告訴我,咱們姐妹好好說說話。我……我有很多話,想告訴你。”
說著,她餘光看到如鳶正回頭和別人說話,急忙側過身背著如鳶,輕聲道:“最好是支開如鳶,讓小伍來叫我。”
淩暖聽了葉疏煙的話,心想如今皇後都不防著葉疏煙了,怎麼葉疏煙還是防著如鳶呢?難不成有什麼話,不能讓皇後知道?
她被如鳶看著,天天也極為不自在,因為宸佑宮的一切,如鳶隔三差五便會向皇後稟報,隻怕就連皇帝來了是用膳,還是留宿,單單是睡下,還是寵幸了淩暖,皇後都了如指掌。
淩暖便點了點頭,對葉疏煙笑了笑,算是答應。
從坤寧宮回來,葉疏煙的腳步更加輕快,繡鞋上的花紋和飄逸的裙裾摩擦出輕微的聲音,像是遠處山林裏雀鳥若有若無的啁啾。
她的嘴角漾著一絲微笑,自己卻並不知道。一路上隻見到別人也笑著對她點頭,走了半天才發現嘴邊已經笑酸了,才知道原來別人都當她是在對人家笑。
她駐足在錦鯉池邊,看著那些親密無間、搖尾嬉戲的魚兒,看著自己的倒影,笑得更加燦爛。
淩暖一向是個沒有主見的人,這種人,最容易被別人左右和利用。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宮中又有葉疏煙那樣不堪的傳聞,她會疏遠葉疏煙也是人之常情。
隻是葉疏煙知道,淩暖是個善良之人,所以才更加要盡快將如鳶從她身旁攆走,否則時間長了,她一定會把淩暖教壞。
一路上她就想著該怎麼把如鳶找個理由從宸佑宮趕出去,能不讓皇後誤會和記恨最好,如果不能,她便又要幫皇後做些事情來換取一個平衡。
皇後如今要修補和皇帝的夫妻感情,可以做的事情自然很多,但又不能讓唐厲風察覺出葉疏煙存心幫助皇後,這倒是真要好好謀算一下。
剛剛回到尚功局,隻見崔瑩正在司製房殿門外和一個男子說話,那人正是蘇怡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