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從前不願提及的話,此刻不知為何,竟忍不住說了出來。
然而話出了口,唐厲風心裏卻痛得要命,看著太後心虛的樣子,他隻想問問:母後,為何你會這樣狠心,害死朕的兒子!
“風兒,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她不潔啊!你隱瞞她真實身份,不惜封她為淑妃,可是一旦這件事傳揚出去,你不是要被世人唾罵恥笑嗎?”
太後想起承春殿的那個淑妃,依然覺得自己做的沒有錯。
唐厲風在乎他的一世威名、在乎世人的評價,所以太後的這句話,也是他這兩年內疚的時候說服自己的理由。
可是葉疏煙的出現,卻證明這並非太後的初衷。
“就算雲裳在成為淑妃的時候,已非完璧之身,可是葉婕妤卻是清清白白的,難道葉婕妤為朕誕育皇嗣就不行?偏偏是太後喜歡的淩美人、花才人才可以嗎?就因為這些人易於控製,所以太後才著力扶持,說到底還不是為了一個鳳印!”
“你……你……”
太後顫抖著手,指著唐厲風,倏然站起,一步步走近她的兒子:
“原來是為了她!你想要像當初對淑妃一樣對葉疏煙,但欲專寵卻不得,因此惱恨哀家的安排,原來都是為了她這個賤人!”
“太後!”唐厲風的眼眸閃過一絲火焰一般熾烈的怒意,喝止道。
可是太後終於明白唐厲風今日對母後的不敬,都是因為一個才進宮半年的黃毛丫頭,這樣的寒心,她根本不可能住口。
“風兒,你從來不會這樣忤逆哀家,如今難道不是受了那狐媚子的迷惑,要跟哀家斷了母子之情嗎?哀家生你養你,一輩子都活在你的身上,一生的青春都用來為你爹守寡,你就是這樣報答哀家的嗎?”
唐厲風看著太後這般傷心,隻怕自己一時心軟,便硬起心腸,站起身來,說道:
“母後這一生辛苦,所以朕才要讓母後放下俗務、享享清福。請母後將鳳印交給柳廣恩,崇政殿還有奏折要批閱,朕今日不能陪母後用午膳了。兒子告退。”
說罷,狠心轉過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慈雲殿。
“咣啷啷”一聲,太後將手邊的香爐一巴掌打落在地,怒斥道:“不孝逆子!”
這時,唐厲風在慈雲殿外的台階上停下了腳步,心裏卻無比沉重。
為何母子會走到這樣的地步,如果他一開始就將鳳印交給皇後,也許太後不會如此貪戀權勢,也能安安心心含飴弄孫了。
他深深歎了口氣,抬頭時卻看見淩暖走了進來。
淩暖打扮得比昨夜美麗的多,眼睛就像是一汪秋水,從踏入延年宮的那一刻就脈脈地望著唐厲風,到了台階下,盈盈一拜。
雖然昨夜的衝動是因為藥力,但有些事卻不是假的,此刻看見淩暖,唐厲風便想起了昨夜的歡愉。
“起來罷。”他微微一抬手,叫淩暖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