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新回到孫家莊便叫莊裏麵看牛的把式把牛趕去單獨的棚子養育,那老把式看了一眼那母牛的乳房嚇得連忙對孫新說:“莊主這牛可收不得,這是頭病牛。”
孫新一問才知道這年頭的人雖然見過牛痘,可是因為牛痘的症狀不重所以幾乎沒人重視,偏偏這幾天登州天花鬧的厲害,所以大家看見有牛痘症狀的病牛也都杯弓蛇影起來。
孫新叫把式不用怕,隻把牛趕回棚裏去。
下午他自己跑到了牛棚裏,拿了一根竹簽將那頭母牛乳房上的痘痘擠破,將其中的組織液浸潤了一塊棉花之後,又用小刀劃破自己胳膊上的皮膚,便把那棉花按在了自己的皮膚之上。
這種接種方式自然十分危險,可在這環境之下孫新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種好痘後孫新吩咐牛倌把那頭母牛好好養起來,又找了間空屋住進去,囑咐扈三娘這兩天不要進屋看他,隻把食物和水放在屋門口。
扈三娘問他怎麼了,孫新卻閉口不嚴進了屋就把門反鎖。
扈三娘在屋外敲了好久孫新都沒理,隻得訕訕的把晚飯留在門外。
半夜時分孫新便感覺自己的身子一陣陣的發涼,到了下半夜孫新就很確定自己已經發起燒來。
這一場高燒來的極快,第二天高熱都沒有退下去,比孫新印象裏種植牛痘後的症狀要嚴重一些。
孫新不禁擔心是不是自己種錯了痘。
牛也是可以感染人類的天花病毒的,萬一這頭牛感染的不是牛痘而是人類患病的天花的話,那剛才自己可是把一堆天花病毒直接接種到身體裏去了。
孫新很快意識到這種想法不能在腦子裏多轉,要不然整個人都得崩潰。
他索性便悶頭繼續睡覺,到第二天傍晚一覺醒來孫新才發現自己的高燒已經退了,除了身體虛弱一些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問題。
他見自己手上也出了一些細密的如同天花症狀一般的痘印,隻不過遠沒有那些城中的天花患者一般觸目驚心,隻是細細的一層仿佛雞皮疙瘩一樣。
孫新不放心的又在房間裏獨自呆了一天,到第三天下午,孫新發現自己已經全然和常人無異終於放心
他還沒有準備好出門,可這時外麵卻已傳來扈三娘的聲音:“三天了,你話也不說,究竟在做什麼?”
“再不理我麼?”
扈三娘語帶委屈道:“我砸門了!”
聽著妻子砰砰砰的開始砸門,孫新連忙把門打開,扈三娘看見胡子拉碴的孫新瞬間淚崩,抱著他就是大哭,把身後站著的解珍解寶等人看的頗不好意思。
孫新聳聳鼻子,他在這房間裏頭已經待了三天,三天裏因為害怕會將病毒泄露出去,所以連排泄物都沒有敢往外送,一個大桶臭烘烘的就擺在房間裏頭。
前兩天燒的七葷八素他也沒注意,這時嗅覺恢複後他才覺得房間裏頭的氣味十分難聞。
孫新笑道:“咱們出去吧。”
扈三娘聽到個去字,緊張的抓著他手臂道:“去,你又要去哪裏?”
孫新哭笑不得,一番解釋才帶著扈三娘離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