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州往西的宿州有錢關和冶鐵業,往東的楚州好歹有點鹽業,而泗州這地方什麼重要產業都沒有,一群窮苦漁民在河裏打魚,因為鹽價太貴,所以還做不起鹹魚幹吃。
另外還有點窮苦百姓在洪澤湖周圍的平原上種點河灘地,這裏的土地還得看老天爺的臉色,洪澤湖一泛濫地就淹了。
這不原本去年的冬小麥都可以收貨了,臨了臨了一場洪澇全部淹沒,現在的洪澤湖周圍已經開始鬧饑荒。
這一路上因為祝彪不舍得動用從登州運來的種子糧,大家隻能就地采購食物,這地方受災後糧價奇高,大家不好,動用太多的銀錢,所以幹脆買了河鮮當做飯吃,吃的眾人直犯惡心。
今天上午啃的洪澤湖大螃蟹的滋味兒現在還在嘴裏回蕩著呢,方良覺得這也是人吃的東西?
想到這好歹是毗鄰縣城的地方,而根據地更是在洪澤湖沿岸的山裏頭。
方良想:城裏都吃不飽飯,這山裏就更別說了。
走了半天,眾人終於遠遠的看見了方良所說的根據地。
落草為寇並不是真的跑草叢裏趴著,而在泗州,上山也不是真的進了山裏。
洪澤湖這一帶就沒山,一望無際的全是平原。
要不是土地平成這個樣子,也不至於湖水一旦泛濫就鬧得周圍良田全數被淹沒。
洪澤湖周圍別的不多,就是水多,渦水、淮水、汴河、泗水彙聚一處,隨便哪一條河都可以泛濫,於是河水就在四洲一帶亂竄,日久年深,地上徑流形成了密密麻麻的水網。
水網錯雜之間,一處處的蘆葦蕩子成為了護保軍絕佳的隱蔽之所,外人別說打不進來,要沒有向導帶路,找都找不到他們。
洪澤湖沿岸的根據地就建在一處被地上徑流包圍的湖心島上,以湖心島為中心占領了好大一片麵積。
遠遠的在船上眾人就能看見一片房屋。
在這裏已經幹了幾個月的孔成指著他們的營房跟方良和祝祝彪等幹部介紹這裏的情況。
這情況路上早已經說了好幾遍,但是此時身臨其境,眾人看的就更加直觀了一些。
“根據地所在是洪澤湖邊緣的一片灘塗,這裏原來是有幾個漁村,都是逃戶,雖然離著泗州的幾個縣城不遠,但是照例是不給朝廷交稅的。常常防備著朝廷征剿,村民也頗受勒索。”
“村裏的漁民種些土地來滿足自己的口糧需求,隻不過在俺們來之前糧食產量很低,也沒有本領修什麼水利設施。”
“現在圍繞著根據地的七個漁村全都已經被納入了監理會的製下,就是這個七個村子成為了俺們在洪澤湖的統治核心。”
眾人點點頭,這所謂的統治核心人口實在也是少的可憐。
現在才剛剛進入夏天,可當小船搖入蘆葦蕩之後,便已經不斷的有蟲子包圍過來。
這些水生的蚊蟲一旦看見活物就成團的聚攏嗡嗡嗡嗡的圍在人們周圍盤旋,還沒叮到臉上,就已經讓人覺得渾身麻癢。
孔成給大家介紹道:“這地方比梁山泊還要熱,夏天蚊蟲也更多些,咱們的醫生研究了一些藥方,伴在幹淨的泥土裏塗在臉上就能免受蚊蟲的叮咬。”
此時天已經不下雨了,蘆葦蕩中悶熱非常,特別是他們還坐在船上,水麵不斷的反射陽光,照著人頭臉都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