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幕在一片歡樂之中打開,梅絳雪再次登台,劇情依舊狗血。原來引誘潘生修仙獲得長生的正是害死他三次的魔頭,現在成了書生的師父,其實就是為了報複紫霞,準備來個水漫金山……
陸子清覺得再看下去要吐血了,不知道為什麼大家都看得津津有味,而且許多人感動得不要不要的。
陸子清想了想,覺得差不多,當下便讓阿巴斯去叫夥計拿紙筆來。
夥計聽說有人要寫詩,很快便拿來紙筆,但是也好心勸說道:“我看幾位公子都是武林豪傑,可能不知道,我們這裏的文壇水準是很高的。這個詩為了公平,不管梅大家是不是喜歡,都會在幕間休息的時候放出來給所有的人看。如果大家的水平隻是一般,最好就……”
話說得很明白了,一般水平就不要拿出來獻醜,可能會被恥笑的。到那時如果臉皮上掛不住,說不定一衝動又要鬧事,可就不好了。他們這些江湖俠客或許劍法了得,但是比拚詩文,隻怕是上不得什麼台麵。
有位師弟道:“你們這裏要說繁華還確實是繁華,但要說文壇的水平,那就很一般了。”
陸子清也傲然道:“你放心,縱然梅大家看不上,我們也不怕丟臉。”
席間眾人都麵有得色,阿巴斯驕傲道:“你們這裏的水平再高,頂尖了也就是一個縣的水平。今天就讓你們長長眼,大周頂尖的文壇俊彥,每次一寫文便會引發望都紙貴是什麼水平!”
陸子清差點兒把一滴墨滴在紙上,滿臉黑線,被這個話捧得我都不敢落筆了。萬一梅絳雪沒看中,難不成還要覥著臉用劍心呼應:師姐師姐,給個麵子,讓我當次入幕之賓?
夥計見多了吹大氣的人,這也是一種跟客人調侃的方式,笑道:“公子們這個話說得可是讓小人期待了。”
當即陸子清便思索了一下,落筆疾書,一氣嗬成。
《點朱唇》,十三
脫卻麻衣換繡裙。
仙凡從此兩俱分。
蛾眉再畫當時柳,
蟬髻仍梳舊日雲。
施玉粉,點朱唇。
星冠不戴貌超群。
枕邊一任潘郎愛。
再也無心戀九天。
夥計一見陸子清落筆就驚了,光是看寫字的動作便知道麵前的少年確實是一位高手。看過這麼多文章,這夥計肚子裏多少也有點兒墨水了,默念了一遍,頓時便覺得這個詩的感覺好旖旎,癡情卻又很脫俗。而且這首詩的感覺跟這出戲非常的配,既是表達對梅大家的愛慕,又是稱讚她這出戲帶來的感動。
夥計當場便說道:“公子想不想賺點兒錢?”但是話一出口就覺得自己問得蠢,這幾位公子很明顯根本就不缺錢的。
陸子清威脅道:“別動那些歪心思。”
夥計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拿了文章匆匆離去。….陸子清一麵看著戲,一麵看著下麵的動靜。隻見有人鑽到朱萬財身邊,耳語了幾句,朱萬財便立刻跟著一起離去了。
陸子清連連搖頭,看來夥計還是想要把自己的詩文截胡給他的主人。片刻之後,夥計便引著一夥人上來了,朱萬財卻又坐回了原本的座位,春風得意地看起了戲。
陸子清歎氣,門開了,之前在門口站崗的打手進來了。那個在門口見過的錦衣豪奴豪哥帶著四個高手,都是刺客一樣身材精悍的男子,向屋內一抱拳:“幾位客官,多有得罪。”
他身後的一個人伸手在牆壁上貼了一張符紙,立刻整個房間的牆壁包括看戲的窗口都亮了起來,成了一個牢籠一般的結界。
阿巴斯怒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豪哥道:“不知道你們是哪路英雄好漢,豪哥我管不著那麼多,但是在這個屋裏,沒有人是我們的對手。”
他的雙拳揚起,拳頭上雷光滋滋直冒,一拳打出便是一道雷蛇狂舞,好幾個人都被雷光籠罩,動彈不得。他身後的四個人也同時掏出一把雷光閃閃的短刀,衝向屋裏,把窗口的人也都逼得擠作一團。這結界似乎可以隔絕聲音和光線,讓人無法離開。他們在裏麵打鬥,外麵的人依舊聚精會神看戲,一點兒也察覺不到包間裏的變故。
阿巴斯等人都變了臉色,屋內狹窄,他們這麼多人擠作一團,沒有辦法出手,偏偏對手全都修煉的是雷功,對霄雲派的功法有克製。豪哥堵著門口,身上的雷光滋滋往外冒,凝結成了雷罡電甲,隨手一掌,一個淩霄院弟子便渾身抽搐倒在了地上,連劍都沒有機會拔出。那些拿著匕首的刺客對著想要拔劍的人戳了幾下,屋裏雷光閃爍,匕首的電光與牆壁上的結界相互吸引,交織成雷網,瞬間將好幾個人都給劈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