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陽子也很納悶,明月歌看起來好生狼狽的樣子,頭發都被泥水搞得一綹一綹的,雖然換了一件幹淨的盔甲,但是臉上的泥抹得像花瓜一樣。因為她沒時間照鏡子,隻是在臉上用水壺澆水擦了擦,完全沒擦幹淨,於是就變成了狸貓臉。
陸子淑揮手釋放出一道清澈的水霧,在眾人臉上、身上卷過,把所有的泥汙給擦幹淨,挨個洗了個頭,然後把一團完全變成了黃河水的水球給丟到地上。
眾人開心了,全身亮晶晶的。
丹陽子也不會問他們到底幹什麼去了,直接下令開拔。
“從今天開始,我們隨時可能會遇到蠻族襲擊,請諸君提高警惕。”
“凡是負責的車馬輜重遭受損失,都要有人受過,請各位小心了。”丹陽子淡淡地瞅了陸子清一眼,我這是專門說給你們這些沒有受過軍中操練的人聽的。
誰知陸子清立刻一聲大吼:“是!”
然後發現隻有他一個人在吼,陸子清一臉困惑,都不需要答應的嗎?
陸子淑默默地捂起臉,法蒂瑪也默默地扭開臉,心道,原來你也是軍中小白。
轉過身各自帶隊開路,羅虎等人才忍不住哈哈大笑。
明月歌也忍不住笑道:“獨孤敗雖然很厲害,但是對軍中的事情真是一竅不通。”
雖然他們被收拾了一晚上,但既然是自找的,那也隻能吃個啞巴虧,同時也曉得以後不能招惹獨孤敗了。
隊伍繼續浩浩蕩蕩地向著金山口大營前進,道路愈發難走。地麵由於太多的車馬通過,已經被碾壓出了許多深溝。輜重車要通過就必須平整道路,因此行軍速度愈發緩慢。
頭天砍了幾個人頭的事情,毫無疑問已經傳開了,今天那些趕超輜重車隊的人馬,都跟把嘴巴縫上了一樣,麒麟都不敢叫一聲,馬屁都不敢放一個,全都安靜而迅速地跑著通過。路過高舉的帥旗時,全都低下頭,看都不敢看。輜重車上到處插著的烈陽旗,簡直就是索命符。
劉黃叔冷冷望著他們,仿佛在說,不世功業,我劉黃叔來了!
陸子清越發覺得劉黃叔這一手玩得很溜。
為什麼丹陽子會這麼痛快地砍了幾顆人頭?為什麼劉黃叔不能假裝沒聽見有人嘀咕了那麼一句話?答案是他們都在向人宣布:勞資來了!在這一點上,劉黃叔和丹陽子的敏感度是一致的,都是在替陸子淑攢殺氣。
陸子淑是女子,初次來軍中曆練就要招募部曲,建立自己的旗號,沒有威名怎麼行?好不容易有人送人頭,哪能放過?這下好了,這種消息傳得特別快,相信西北軍中,已經無人不知陸子淑這個名字了。而劉黃叔,也成功地將自己跟自己的主將陸子淑、跟丹陽子的戰車捆綁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