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仰說著，對著麵前的壯漢們挨個一拳打去，頓時地上躺了好幾十人。還站著的三個人也嘴角冒出一絲血，但都算是過關了，一臉狂喜。
左仰道：“新兵需要一個隊正，誰能再挨我一拳誰當。”
頓時許多嘴角掛著血的新兵又全都湧過來，瘋狂道：“我！”
大周軍製，五人或者十人一火，由火長帶領。五十人為一隊，由隊正帶領。被選為隊正，就成為了麾下五十人的軍官，可以接受一個完整的軍令，比如巡邏、比如外出打獵，從此可以自稱軍中大佬！
左仰對陸子淑做了個愛莫能助的表情，回身挨個一拳打去。被打的人即使口噴鮮血，也要努力挺著。
諸將都樂於看到陸子淑的麵前一個人也沒有，新軍旗隻能撿剩，這是必然的事情。如果這都要倚仗朝廷的權勢、倚仗兵部的協助，那就太令人失望了。
陸子清在一邊倒也毫不著急，向兵部員外郎問道：“他們這樣不觸犯軍法麼？”
兵部員外郎搖頭歎道：“就算是兵部也管不到這麼多。即使可以強行劃撥，也必然會引起上下不滿，對你們也沒有好處。到時候你們軍中的人，都會主動要求調到其他的將軍麾下，你們照樣留不住人。”
“那豈不是誰的人都能挖？”陸子清想要確認這一點。
結果兵部員外郎又搖頭了，解釋道：“首先，你們得明白名簿和軍籍的區別。兵部掌管著所有府兵的名簿，比如這些新兵，在招募之後就都有了名簿。但是他們還沒有軍籍，一旦進入了某位將軍麾下，正式登記成為那支軍隊的軍士，才算是有了軍籍。”
“軍籍包括他的一切信息，軍中職務、軍功、糧餉、擁有的裝備馬匹，詳細到他用過哪一把兵刃，兵刃是誰造的，他領取過多少支箭，多少兵服被褥。”
“一旦擁有了軍籍，那就不是隨便能更改的了。哪怕是有想法也不行，除非是主將不要了，從軍中提出調令。”
陸子清點頭，明白了，沒有軍籍的都可以挖。但是這軍籍，自然是上報到軍法處報備之後才生效，不然你也領不到糧餉裝備。所以如果強行征召，新兵可以在報備之前主動要求調走，這時候軍籍未下，新兵還是自由人。
“話雖如此。”兵部員外郎低聲解釋道，“對於特別優秀的軍士，各位將軍必然會通過各種手段，把他們變成自己的私軍，所以兵部也是管不了的。”
比如報告他已戰死，然後在親衛那邊翻身複活了，原來他還活著！
更有甚者直接吃雙餉，府兵軍籍從朝廷拿一份，但是表現好當了親兵，將軍那邊又給一份。所以你們以為，為什麼大家都拚命想要加入有名望的將軍麾下呢？人家養得起啊。
兵部員外郎覺得，這些書院來的弟子果然都是軍中小白，這些書本裏不會有的訣竅，那都是必須在軍隊中，在一輪又一輪的戰鬥中才能學會的。
陸子清卻有另一番理解，明白了，難怪黃老將軍居然還想挖我呢，他已經查過我暫時還沒軍籍，是自由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