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舞台上的劇情不斷推進,主角的一生呈現在所有觀眾的眼前。
隻是表現方式與其他的舞台劇截然不同。
這種近大遠小的透視關係一直貫穿了整個舞台的表演,也就是說,觀眾始終都是以第一人稱視角觀察眼前發生的一切。
舞台上的表演者,自始至終都隻有張藝洋和周雨萍兩個人。而且張藝洋扮演的爸爸還是相對偏向於工具人的角色,很多時候都隻是背景板,真正在表演的也就隻有周雨萍一個人。
她會按照劇本和舞台上的光效提示,在特定的時間走到特定的舞台位置,融入到舞台的透視關係中,做出特定的動作、說出特定的台詞,促進劇情的推動。
當然,主角的記憶中不可能隻有母親一個人,還會有其他的小夥伴,會有老師,還會有校園運動會之類的大場麵。
但這些全都是用模糊化的虛影來展現的,至於虛影的內容,當然也都是路知行提前準備好素材和資源,預錄製好以後用全息投影播放出來的。
這一點也可以在設定上得到解釋:因為這是主角和母親的記憶,所以視野中隻有母親是清晰的,其他的同學、老師都隻是模糊的影像。
伴隨著天使的旁白解說,畫麵也不斷變化。
從家中的場景,變成坐公交車去市裏學畫畫、學鋼琴的場景,又變成在操場上玩的場景,再變成放學等媽媽來接時小賣店門口的場景……
每個場景的存在時間都不算很長,短則一分鍾,隻是一個簡單的動態循環場景;長則兩三分鍾,可能會在動態循環場景的基礎上表現一個簡單的事件。
例如在操場上,遠處的小孩不小心把球踢了過來,恰好落在主角的腳邊。他看向遠處的媽媽,在媽媽的鼓勵下去跟操場上的其他孩子們一起玩耍。
還有更長的,可能長達好幾分鍾,但這種一般就不是簡單的事件了,而更像是一種互動式的遊戲場景。
比如在彈鋼琴時,會以全息投影的第一人稱視角近距離展現彈鋼琴的畫麵,觀眾會情不自禁地跟著主角彈奏鋼琴的手部動作移動視線。
台下的何程教授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明顯是互動電影類遊戲才有的一種特殊表現形式。
互動電影類遊戲強調玩家在劇情中的沉浸感,所以會在遊戲中讓玩家做出一些與主角動作相類似的操作。
但這畢竟是舞台劇,台下都是觀眾,不可能做出統一的操作,但路知行同樣也將類似的表現形式融入其中。
通過舞台上的全息投影變化來引導觀眾的視線,從而給他們製造一種“我似乎在一定程度上控製了畫麵”的錯覺。
就像是在一些2D橫版過關的多人遊戲中,很多人經常會搞錯自己的角色,就是因為自己按下“跳躍”鍵的時候,恰好另一名玩家的角色也按下了“跳躍”鍵,玩家就會誤以為另一個角色才是自己。
又比如在一些沉浸感很強的視頻或遊戲錄像中,裏麵角色正在憋氣潛水,屏幕前的觀眾也會下意識地屏息,這時候會有彈幕提示:“友情提示:屏幕前的你可以呼吸。”
這都是通過畫麵的假象製造沉浸感、並影響觀眾行為的例子。
此時舞台上的效果也與之類似。
比如,在主角彈鋼琴的場景中,周雨萍會在恰當的時機先給一個提示:“接下來要到曲子的高潮部分了,注意你的右手!”
此時,觀眾們會下意識地向舞台中右手的方向看去,而舞台上的全息投影畫麵也會自動地向右手方向偏轉。
又或者周雨萍會說:“注意姿勢,身體坐直!”
觀眾們會下意識地微微抬頭,而舞台上的視角也會隨之發生輕微的調整。
在畫畫時,觀眾們的視線也會受到引導,從遠處的素材上移動到畫布上,從而繪製出具體的形象。
雖說因為受到透視關係的限製,這種調整的幅度很小,但即便是一點點的小動作,也能極大地增強觀眾的代入感與沉浸感。
台下所有觀眾的視線都被無情地操控於股掌之中,一下齊刷刷地看向這邊,一下又齊刷刷地看向那邊。Wwω.dιCΗXWZ.℃oΜ
這對於舞台劇而言是相當不可思議的,因為傳統的舞台劇形式都是第三人稱視角,即便再怎麼引導,大部分觀眾的視線也都是散亂的、不集中的。
不可能做到這種第一人稱視角的沉浸感。
何程教授也不由得讚歎:“妙啊!”
他甚至能夠直接腦補出這個場景搬到遊戲中會是什麼樣的,肯定也會非常好玩。
但反過來,用互動電影遊戲的方式來表現舞台劇,這也同樣展現出路知行有著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和極其誇張的執行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