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庫外的吵鬧聲遠去，一股不好聞的酸臭味道隱約傳來，她們誰也沒有在意。
“媽，什麼時候搬走？”趙月是杜小麗的二女兒，她比老大趙嬌小了五歲，現在十一歲。
她的眼睛與嘴唇跟杜小麗幾乎一模一樣，但十一歲身高已經與母親相差無幾了。
“明天收拾屋子，到時候問問老板的意思。”雖然還未上崗，杜小麗已經將秦旭當成自己的雇主，她五年前從老家來清河市，碰壁無數，嚐試找過各種工作，那些原本眼饞不已的工作，都比不得這位老板給的高。
其實，晚上秦老板說要幫她繳納五險一金的時候，杜小麗很想告訴他，她不想要五險一金，把這錢折算給她就好。
但她沒敢。
她生怕任何的反駁，讓秦老板不滿意，自己丟了這份時間自由，又能提供好住處，薪水也不少的工作。
“媽，我們暑假不用上課，明天也過去幫忙。”趙嬌已經習慣了在課業之餘，幫母親分擔工作。
小區衛生幫她媽一起收拾，她媽就能留出更多的時間，到其他業主家裏打鍾點工。
第二天，杜小麗早早起來，五點開工，七點半就把小區衛生工的活兒忙完了。
趙嬌醒得也很早，給一家人煮了一鍋稀飯，一家人就著母親自己炒的鹹菜頭，匆匆吃完早飯，出發趕往秦老板告訴母親的小區。
她們趕到小區門口，已經有一位穿著人字拖，臉上帶笑的娃娃臉青年人，在等她們了。
“您好，請問是秦先生的員工杜姐嗎？”
杜小麗拿著手機，正猶豫要不要給老板打電話的時候，一位穿著黑色T恤，踩著人字拖，臉上帶著熱情笑容的娃娃臉青年人，走過來問道。
“是是是！”杜小麗嚇了一跳，慌慌張張地應道。
“我是小鄭，秦先生讓我直接帶你去房子交接，鎖匙就由你保管。”小鄭比劃了一個方向，讓杜小麗母女跟著他走。
杜小麗猶豫了一下，還是鼓起勇氣，說道：“我不敢拿主意，我要打個電話給老板。”
她正說著，包裏磨損厲害的手機響了起來。
正是昨天剛存了電話的秦老板。
“杜大姐，我今天沒空過去，拜托小鄭帶你過去，房屋的鑰匙，你就幫我代收一下，我等會兒預訂的幾種糧食豆類會送過去，你每份幫我上鍋蒸二十分鍾，搬到頂樓晾曬，其他時間你就自由安排。”電話那頭，秦老板說話不快，語言清晰，平常經常沒聽清物業主管安排任務的杜小麗，也聽得明明白白。
“知道知道，可是……”杜小麗心裏還是怕，她從小到大，在娘家聽父母吩咐，在婆家聽丈夫婆婆，後來離婚，也是渾渾噩噩，帶著女兒們，跟著同鄉來到跟老家隔了好幾個省的清河市，從來沒有自己做主過大事。
“杜大姐，沒事，房子我都看過了，你就拿個鑰匙，收拾衛生，沒問題的，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你問問小鄭，他也會幫忙。”秦旭一番話，讓杜小麗的擔憂減少幾分，她看了看個頭比自己還高的大女兒，連忙應道。
小鄭立刻帶著杜小麗母女四人往租下的房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