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她睡得不好，半夜三更還醒了一下，暗色裏看著男人的臉龐，她心底驀然一陣鑽心的刺痛。
“……”自己這是怎麼了，看到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沈書黎的腦子裏閃過一張溫和斯文的臉蛋，一個名字在自己腦海裏呼之欲出。
賀今朝……
賀今朝……
“賀今朝……”她莫名其妙念出了這個名字，男人本來睡眠就淺得要命，現在聽到女人小聲叫喊的聲音。
自然是醒了過來……
黑暗裏，男人的眼眸清醒如白日，沈書黎看著他的眼眸，似乎還能看到看到他眼底透著的綠光。
像是沙漠裏的餓狼走久了，突然之間看到了一隻毛茸茸又可口的兔子。
“……”她莫名有些害怕這個男人，但在這樣黑暗的環境裏，她再怎麼害怕，也隻是依靠身邊的男人。
畢竟，她有些害怕這樣黑暗。
“你剛剛叫什麼？”
“阿湛……”她小心翼翼地開口，整張臉貼進他懷裏，乖順得像是一隻小貓。
可是她說這兩個字時，腦袋一陣撕裂般的疼痛，一些遙遠的記憶朝自己襲來。
腦子裏像放電影般放了一些片段，她被按壓在床上，雙目含淚，手上被一根金色的鐐銬鎖著。
清脆的撞擊聲，以及男人臉上惡狠狠的情緒，眼底濃重化不開的戾氣，都讓她瞪在了眼。
“乖乖，無論你跑到哪裏，我都有能力把你抓回來。”
“聽話，不要亂跑，乖乖待在我身邊。”
“好不好？”
“小黎，小黎，你別怕，我們永遠會在一起。”
“放心，他找不到我們。”
“……”
“嗯……”沈書黎睜大眼睛，那些記憶像是潮水般朝自己襲來，她想起來了……
小黎就是自己啊！賀今朝才是自己老公，那個擁著她在落地窗前看煙花的是賀今朝。
那個一口一個小黎，也是他啊。
怎麼自己的老公就成了這個偏執狂的變態了呢。
沈書黎一時間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但也不敢表現出自己的異常，隻是將顫抖的身軀埋進了他懷裏。
“我……”
“我……”
“我做噩夢了……”
“……”雖然看不到男人的臉部表情，但她能明顯感受到男人身體上的放鬆。
“做噩夢了，喊我名字，我就會出現……”
“……”真可怕，就算是做噩夢，也要管自己？也要控製著自己？
“你會一直在嗎？”她沒頭沒腦地來了這樣一句話，祁湛愣了一下，抱緊了她。
“當然，我會一直在小殊身邊，小殊也會一直在我身邊。”
“嗯……”她順從地點了點頭，不由地抱緊了他幾分，如果這個藥一直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