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像是一隻無形的手，不斷推著人往前走，她被關在這個別墅裏差不多有半個月了。
半個月之後就是除夕夜，除夕這天下了很大的雪，鵝毛般的雪飄飄揚揚落在地麵上。
白雪給地上裹上了一層毛毯。
沈書黎整個人都是病殃殃的，沒什麼力氣，下雪天裏，她自然是不願意起床的。
窩在暖和的被子裏不願意出來，祁湛睡在她身邊，時不時撫摸著她的後背。
她瘦了很多，觸手可及的都是骨頭。
祁湛心疼得要命，但又無計可施，自己給她做的飯，她吃上兩口就不願意吃了，中藥也是被她通通澆花了。
他們臥室裏種的那幾盆花倒是越來越茂密了，而她則是越來越瘦了。
“今天除夕。”
“嗯。”她不鹹不淡地應一聲，臉上沒有剛剛睡醒時的輕鬆，而是一副疲倦到了幾百年沒有睡覺的地步。
“外麵的雪很大，要不要出去看看？”
祁湛記得前年像這樣大的雪地時候，她還在賀今朝懷裏……
他總是溫溫柔柔地朝自己笑，掐著自己的臉，要她好好照顧身體……
具體是什麼，她好像快要記不清楚了，她有些不明白是為什麼？難不成是時間太久遠嗎？
可自己跟他分開，也不過幾個月……
“要不要玩雪？堆雪人？”他又柔聲問她，身體往她那邊靠了一下，長臂很自然攬住他的腰肢。
簡直是一副夫妻情深的樣子。
她臉上閃過幾分厭惡，抬手就將他的手拿開，還帶著幾分嘲弄道：“我身體不好，不適合出去。”
這樣冷冷又抗拒的語氣，他不是第一次聽到了，基本上是每天，特別是吃飯的時候。
沈書黎就會有意無意地嘲諷他，眼底的譏笑更是難以掩飾。
“……”但，他又有什麼辦法，隻能哄著她，或者順著她的話罵自己。
總之而言不能在惹她生氣。
“你不喜歡我抱，我就不抱了，不過，乖乖真的不想去外麵逛一逛嗎？”
“出去采購一些東西？”
“想不想去？”他話語裏透露著幾分興奮，可這個落到了女人的耳朵裏。
隻讓她覺得無比的恐怖，又來試探自己嗎？嗬嗬，等她說一個想字。
估計又會被他重新關在那間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裏。
單是想一想，她都覺得他無比惡心。
“不想，祁湛你別總試探我，我不走，你也不要把我關進地下室。”
說到後麵三個字，她牙齒關節都在打顫，整個人像是一隻沒有安全感的貓般蜷縮在一起。
仿佛隻有這樣，自己才是安全的。
祁湛感受到她這樣的動作無奈地笑了笑，眼底的情緒更是深不見底。
自從回來以後，他從來沒有想關要關她，之前確實是自己過分了。
他主動貼了上去抱緊了她，愧疚道：“之前是我錯了，乖乖，以後我不那樣對你。”
“對不起，對不起……”
沈書黎的身體僵硬住，最近這些時日裏，隻要她有這樣的情緒，他就會把自己圈起來。
然後一遍遍道歉……
可她有時候隻覺得好笑，傷害已經造成了，就應該放她離去，而不是這樣繼續關著她。
“你讓我走……”
“我就原諒你了……”她這句話很輕，像是羽毛般輕輕掃過她的心尖，讓男人眼眸驀縮。
男人隻是歎息：“我舍不得……”
“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