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疑,是想讓時硯難堪。
下一秒,少年抬起頭,線條流利漂亮的下顎線微繃著,漆黑的眼裏泛著絲絲冷意。
時軒方才就覺得胸口有點悶,此時就想著一股腦發泄出來,他諷刺的扯了扯嘴角:“難道我說錯了——”
“閉嘴!時軒!”
盛鳶驟然打斷時軒的話,她一把掀開被子站了起來,聲音已經不同於剛才那般輕細,秀氣的眉眼間滿是憤怒。
“時硯母親怎麼樣?輪不到你來置喙。”
“你沒有資格。”
少女這一吼,把房間內的人都嚇了一跳。
盛母瞬間感歎道,女兒在時軒麵前從來都是一副溫順模樣,恨不得將心都捧出來給時軒,從來不會對時軒這般疾言厲色。
可現在……
尤其還是為了……
時硯。
這,實在令人匪夷所思啊。
盛鳶的話讓沙發上少年冰冷的表情停頓了一秒,不過僅僅一瞬,稍縱即逝,立馬又恢複一片死寂。
而從來沒有被盛鳶這樣冷待過的時軒也蒙了一下,看著她:“你……”
盛鳶瞄了一眼還掛著的水——
隻是普通的葡萄糖。
她幹脆手一抬,不顧盛母的驚呼把針拔了出來,將棉絮摁在手背。
整個動作,利落果斷得不行。
這動作,讓時軒腦海裏劃過什麼記憶,但很快,抓不住。
她在所有人的注視中走到時軒麵前,頓了頓,語氣帶了些冷漠的誠懇:“真的很抱歉,時軒先生。”
“昨天在聚會上影響到了你和你的未婚妻,在這裏,我向你道歉,包括之前……對你造成的困擾。”
“我現在可以明確承諾,以後絕對不會再去打擾你。”
“我不喜歡你了。”
少女的聲音堅定又決絕道。
男人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椅子倒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音,但他沒心情去管,深邃的五官上有些震驚。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怎麼回事。
明明她說的,不是自己一直以來希望的嗎?希望她別再死皮賴臉,糾纏自己,煩自己。
如今他如願了,他卻一下子講不出話了。
盛鳶看著他的表情很淡漠,纖薄的背脊筆直,:“以前那些事情都是我不對。”
說到這裏,她緊接著話鋒倏地一轉,帶著一絲淩厲:“但是時硯——”
“他是我正兒八經見過家長,交換過戒指的未婚夫。”
“所以時硯的母親將來也會是我的母親,我絕對不允許有任何人詆毀她,我希望你以後注意一點你的言辭,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最後,十分感謝你來醫院看我。”盛鳶做出送客的動作。
“現在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