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男人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還是耐著性子開口。
“母親,真的不需要您再替我操心,這麼多年,我早都已經習慣了。”
“……”
給許禮執打電話的正是遠在法國的許母。
對於兒子從年少時期起就出現的失眠症,她一直視為自己的心頭大病。不知替許禮執查閱過多少相關的資料,走訪了多少相關專家,他這個失眠症狀始終都得不到好轉。
她每每思及此處,都徹夜難眠。
許禮執自然是明白母親的良苦用心的,所以一直以來但凡是母親為了自己能夠痊愈讓他去做的事情,要他去看的心理醫生,盡管他自己早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但他還是會二話不說通通去照辦。
“嗯,那位心理醫生很專業。”男人聲音低緩。
“……”
“我這邊一切都好。”
“……”
許禮執一邊在電話裏安撫母親,一邊闊步朝著酒店內走去。
助理跟在他身後,保持安靜,抿住嘴巴不出聲,以免打擾到他打電話。
隻不過,當他們剛要經過酒店前台時,麵前的男人忽然停頓了一下腳步,讓光顧著埋頭走路的助理差點就撞上了他的背,還好及時刹住車了。
……
母親正在電話那頭詢問許禮執這些天的近況,順便說明了一下近期以來,家裏大部分的產業方向已經成功移交來到了京市。
這也就代表著,不日,許氏家族的重心終於要回到京市的世家圈內,紮根發展。
許禮執的父親到底是念舊,就算遠在法國生活了這麼多年,卻依舊心心念念著要回到故土來。
許母:“應該不出一個月,我會跟著你父親到京市。”
這些事情他們決定了就好,許禮執的心思大多都放在拍戲上,沒什麼意見,所以他隻開口應著。
手裏握住手機,而後有些漫不經心地抬起銀灰色的眼眸,正要越過酒店的接待台時,迎麵走來一個穿著深色衛衣長褲,戴著棒球帽和口罩的少年。
……
燈光明亮的大廳裏,人來人往,侍應生和前來居住的顧客混亂穿梭在其中。
盡管這個男生全身被包裹得嚴嚴實實,未露出一絲容貌,但是許禮執還是在一片人群當中,一眼就注意到了這個隻一個身影就讓人覺得氣質出眾的人。
他下意識的將手機偏離了下自己的耳朵,視線定格了一下。
少年沒注意到他的目光,不過,更貼切的說是他完全沒在意外界的任何事物,隨著行走的動作,偶爾露出的那雙藏在棒球帽簷下的黑眸漂亮卻冷淡,渾身的氣息冷清得宛若冰川。
他與許禮執幾乎是擦肩而過。
“……”
“禮執哥,怎麼了嗎?”
身後助理的疑惑聲響起,許禮執才回過神,聽到電話那頭母親關切的詢問他方才怎麼忽然不出聲了是發生什麼事了。
他旋即淡聲說了句沒事。
然後隻當剛才就是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繼續朝那邊VIP套房的電梯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