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梢吊兒郎當的透著輕鬆，甚至還有閑情開玩笑，完全看不出他有一絲處於困境當中的窘迫。
如果不是他發絲上的發膠已經結成一坨了完全沒空去清洗的話。
再次見麵。
時硯仍舊一如既往，一如當年那個總愛冷著臉的少年，麵對人，無論何時，情緒都冷冷淡淡的，沒有一絲變化。
跟樓下那些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樣。哦，那些機器人使用的程序還是他幾年前做出來的，至今都不需要更換，仍舊先進得一批。
傅勳早就習慣他這幅樣子，猶記得那時他還說過這小子一定是在裝逼，裝高冷，故意裝成女孩喜歡的高嶺之花的模樣，他和蕭鏡珩兩兄弟就總是有意想逗他多說幾句話。
誰知道時硯性子是真的冷，用一副在看傻逼的眼神看他們。
……
時硯掃了眼鍾表，而後微皺起眉，直接上前把傅勳的視頻會議給關了，然後坐下，將一個黑色的U盤插入電腦中，修長的手指敲在鍵盤上，行雲流水。
傅勳微愣，‘嘿’了一聲：“我靠，就這麼關了？那可是好幾個百億的金主爸爸，正上頭上火呢。”
嘴上是這麼說，卻完全沒責怪時硯的意思，反而還很縱容，傅勳往旁邊的沙發懶懶一趟，翹起二郎腿，端起冷掉的咖啡，還很有興致的調侃。
“吹著胡子罵了我半天都不帶停不帶喘氣的，一點不尊老愛幼，我視頻這麼一關，這要是被氣出心髒病可怎麼整，這老頭罵人我覺得還挺有意思的呢。”
“……”
叭叭叭說了這麼多，沒人搭理。
也完全不影響傅勳發揮，他在時硯麵前插科打諢的習慣，是狗改不了吃屎，他能一個人單方麵說到天荒地老。
“誒，阿硯，待會兒咱們去吃什麼啊，大老遠的，我們這麼久沒見了，要不讓蕭鏡珩那兩個逼也過來，一起吃頓飯？”
即便分別許久，話裏的熟稔卻絲毫不減。
“有家牛排還挺不錯，餐廳裏那個拉小提琴的拉得跟二胡似的，太久沒回國，聽著聽著還能勾起我惆悵的鄉思，哎——”
“……”
在這寸土寸金的地界，坐擁繁華充滿精英的整片辦公樓區，從隨便一跺腳，行業就抖三抖的人物嘴裏，說出這麼接地氣的話。
除了傅勳，真的沒誰了。
他還想再說點什麼。
電腦屏幕前的時硯已經抬起頭，冷冷的嘲諷：“三十二道高級程序鎖裏的數據你都能泄露弄丟，讓人反將一軍。”
“勸你乘早把腦子捐獻給垃圾站。”甚至都沒有說捐給慈善協會，因為捐了，也沒人要。
傅勳：“……”
傅勳頂了頂腮幫子，笑了。
嘖，時硯嘲諷人的本事還是這麼不留情麵哈？
不過提起這事兒，傅勳眼底還是閃過一道駭人的冷光，笑不達眼底：“這有什麼辦法？人家要，我不就給了？”
“誰讓他媽死了這麼多年都還是一樣受老爺子惦記呢。”
“我不過就是個掙錢的工具罷了，沒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