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陽頂樓總統套房內。
自盛鳶出門後,時硯坐在沙發上就沒動過。
室內中央空調的恒溫暖氣持續運作,身上隻穿著棉質衛衣與長褲的少年,漆黑的眼眸盯住麵前的手機,屏幕開了常亮模式,上麵正跳動著實時時間。
他皮膚冷白,柔軟的黑色碎發覆在額際,鼻梁高挺的弧度很是優越,透著一股冷清的沉默感。
目光一瞬不瞬的望著屏幕上的時鍾數字,十分專注,仿佛此時此刻,除了看時間,其餘任何事情都提不起他的關注。
地上戴著伊麗莎白圈沒有毛毛的貓似是覺得無聊或是對他感到新奇,豎起尾巴圍著他繞圈,衝他喵喵幾聲,他一個眼神都沒給。
起初,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逐漸朝著半個小時的倒計時去,少年漆眸也跟著亮起,心想,快了。
秒針準時跳到八點十分刻度上,時硯側過頭望向門口的方向。
一片安靜。
門沒有任何被打開的動靜。
時硯幾乎是一瞬間微皺起眉。
然後又五分鍾過去……十分鍾過去……十五分鍾過去了……
她還沒有回來。
時硯垂下薄薄的眼皮,唇角抿平,明明說好的,半個小時,完全沒猶豫,立刻伸手去拿手機,迅速打開了通訊錄。
但旋即,一想到她是去劇組裏的聚餐。
聚餐,大概會很熱鬧,待得久一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或許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不過耽擱一下而已,他不應該立馬就這麼著急的去問。
少年修長的指節就這麼懸停在屏幕上方,最終還是沒有摁下那個撥號鍵,選擇作罷。
室內莫名低悶下來。
且這種低悶一直持續到了八點四十整。
少年側臉已然覆上一層沉鬱,原本一旁還踮著腳悠閑走來走去的萊萊也察覺到他的情緒,踩在羊絨地毯上的四隻爪子都不自覺放輕了許多。
一隻貓頭從伊麗莎白圈裏探出來,它仰起一雙漂亮的異瞳,看著沙發上的人似乎是忍耐不了了,伸出修長的手掌拿過手機。
旋即就從手機裏傳出嘟嘟嘟的聲音。
沒過兩秒。
萊萊看見少年將手機貼在耳邊:“……你怎麼還不回來。”
他低磁的聲音裏有種貓貓界聽不太懂的情緒,隻覺得他的語氣很像那天,盛鳶把它一個貓留在這裏走掉,然後自己躲在櫃子下麵等,等了很久很久她都沒有出現時的委屈感。
而後不知電話那頭發生了什麼,少年臉色一沉,站起身來。
一道黑影從貓的腦袋頂一略而過,等萊萊能看清的時候,隻看到他手裏拿著黑色的大衣還有帽子,大步邁著修長的腿,拉開門赫然離去。
然後門砰的一聲關上,足見他有多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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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禮執看著盛鳶將手機貼在自己耳邊,
她是真的醉了,蹲在地上,少女垂著疏密卷翹的睫毛,思緒反應明顯是遲緩的,但仍舊抱著電話低低的,帶著溫軟道“……我就回來了。”
盛鳶沒有開免提,又將聽筒捂得很緊,許禮執完全聽不清電話那頭的聲音,也不知道電話裏的人對盛鳶講了什麼,隻見她眨了眨眼,回答著電話:“嗯……我好像是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