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黑襯衫西褲的男人,身影高大,走在主宅後院的鵝卵石小徑上,邊走邊弄領口,步伐間,似是隱隱中帶著不可名狀的怒火。
但下一個拐角。
他的腳步頓住,整個人停下來。
光滑的鵝卵石小徑的一條分支,連接著花園的入口。
主宅的花園每天都有專業的花匠精心養護,綠藤纏繞的道道拱門,奇珍異草,繁花富麗鮮豔,午後璀璨的陽光撒下來,空氣中都是馥鬱的花香,沁人心脾。
而在某一道拱門下。
時軒一眼就看到——
身影清雋的少年抱著懷裏熟睡的少女,朝這邊走過來。
少年穿著純色的棉質衛衣,皮膚冷白,黑色碎發下漆眸幹淨冷清,從葉隙間溜出的一束光在他高挺的鼻梁處打下一層陰影,雙臂修長有力,動作輕鬆,少女靠在他的頸窩處呼吸,身軀纖細,安穩到一絲波折都沒有受到。
一條窄小的小徑上,少年與男人迎麵碰上。
避無可避的對視上。
時硯抬眸,看到前方的時軒。
腳步停住,好看的臉上什麼情緒淡淡,氣質冷清如寂夜彎月,渾身是充滿距離的疏離感,懷裏還抱著人,氣勢卻不比對麵男人差絲毫。
周遭的空氣詭異安靜下來。
讓這對視的一眼,生生透出種對峙的意味來。
沒有人開口說話,打破這層冰。
直到。
頸窩處傳來少女似乎輕輕囈語了一句。
時硯的注意力與專注被瞬間全部拉回。
漆黑的眼眸收回視線,指節微收緊,攬住懷裏的人,跟時軒擦肩而過。
在兩人經過的那瞬間。
時軒的視線隻來得從杏眸闔著的少女小巧白皙的臉頰上快速略過。
但這一略,也足夠他看得清清楚楚。
清楚的看到,盛鳶毫無防備,以全然信賴的狀態,乖巧安靜的在時硯懷裏熟睡。
直到這一刻,意識遲鈍地來臨。
曾經那個留著烏黑長發,穿著白色連衣服,老愛纏在自己身後,用一雙漂亮的杏眸亮晶晶的望著自己的少女,現在消失不見了。
鵝卵石小徑上。
隻留下時軒一個人的身影立在原地。
半晌。
男人冷冷勾唇,也不知是自尊心作祟,還是因為其它,他嗤了一聲。
冷漠的想。
嗬,隨便她。
反正他也從來不在乎。
與他無關。
-
午後的日光溫暖。
像一層金色的外衣,披蓋進主宅某一棟僻靜的小樓。
小樓的圍牆上被從花園移栽過來的薔薇枝葉包圍,薔薇花生命力活躍,不用刻意養護,天然的露珠,濕潤的突然就能開得很好。
一個月過去。
原本死寂缺乏生機的小樓外,一朵朵鮮豔生動的花骨朵已經如同一個個小太陽,俏生生綻開,點綴。
時硯抱著盛鳶進樓。
他住在這棟樓裏,臥室隻有自己的房間。
房間的格調單一。
是一個合格的起居室式,透露著與居住主人相符的冷清氣息。
時硯掀開深灰的被子。
把人放下。
漆眸微頓後,卻又不想讓她繼續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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