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傳來進門的腳步聲,不止一人,越走近,有交談聲逐漸清晰起來。
說是交談,卻基本是一人在說,而另一人隻偶爾簡單回個嗯字,前者明顯聲音年輕態度謙遜,後者聲音裏則透著種長居上位的威壓感,令人聞之肅穆。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客廳。
前麵那位,看到沙發上坐著的盛岐,腳步都未停頓一下,臉上無任何意外之色,伸手解正裝外套的紐扣,鬢邊泛白,卻神態冷銳,目不斜視,一個多餘的眼神沒給。
知道的,知曉兩人是父子關係,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倒是後麵戴著眼鏡,穿著職業襯衫模樣文質彬彬的男人,探頭,邊摁滅手中的平板,露出一個熟稔的笑容:“盛岐少爺回來了。”
盛岐嘴角勾起回應招呼:“沈特助,好久不見。”
“是啊。”沈特助點點頭,而後看向一側的中年男人:“那盛董,我就先回去了。”
“嗯。”
話音落下之際。
原本躺在按摩椅上看電視劇的貴婦人已經倒了半杯一直溫著的蜂蜜水,朝中年男人走過去,順帶接過被脫下來的外套。
“沒喝酒。”就算是從應酬場上回來,可沒人有膽子敢勸他的酒。
“喝完。”貴婦人輕飄飄留下兩個字,轉身拿起遙控器又點開了暫停的電視劇。
杯子見了底。
回到家裏坐在沙發上,這位盛董眉眼的冷銳便減去大半,然後就像是才發現盛岐,皺眉問向自己的妻子:“這是誰。”
盛岐:“?”
歐陽女士頭也沒回盯著電視:“哦,過路的可憐人,進來家裏討水喝的。”
盛岐:“??”
“哦,那喝完沒有,喝完怎麼還不走。”
盛岐:“???”
歐陽女士:“沒事,我已經報警了,等下就來把他抓走。”
“……”
盛岐氣笑了。
得,親媽,親爹,湊齊齊活了。
真行。
盛岐哼笑著直點頭:“早知道,我這蛋糕提回來幹嘛,還提一路的。”
茶幾上放置著一個沒有任何logo的紙袋子,盛岐一進門就放下了,不過貴婦人興致寥寥,看也沒有看一眼,這會兒聽見盛岐的話,她身旁的丈夫態度亦是如此。
盛岐也不介意,‘遺憾’歎口氣,站起身:“看來,小鳶做的小蛋糕,就隻能我一個人獨享了。”
話音一落。
那邊坐在一起看電視劇的夫妻,齊齊頓住,尤其是中年男人,幾乎是立馬轉過頭來,倏地看向茶幾上的紙袋子。
盛岐跟沒看見似的,伸個懶腰:“累了,先回房間洗個澡,洗完澡再來吃小蛋糕。”
‘叮’的一聲,是盛岐坐電梯上樓了的提示音。
“……”
半個小時後,盛岐換上舒適的家居服,頭發濕漉漉的就隻是隨便擦了下,故意沒坐電梯,雙手插兜慢悠悠的從旋轉樓梯往下走。
時間已經很晚,家裏傭人也都基本去休息了。
客廳無人,電視機和大燈一關閉,昏暗靜悄,隻留下幾盞用來可視的小壁燈。
——工藝感十足的樹樁茶幾上,原本的紙袋子不翼而飛,不見蹤影。
盛岐看著,人還沒完全走下樓梯,就直接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