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
胡導旁邊的許禮執皺起了眉頭,顯然也和胡導是相同的困惑。
他抬起銀灰色的眼眸,望向少女,而後怔愣住。
——她在笑。
*
同在《榮耀家族》劇組裏那一個月,許禮執對盛鳶的印象很深刻——
總是冷淡著臉,很有距離感。
出車禍的那個夜晚,他躺在側翻的車內,一抹猩紅的血從額際落下,幾近昏迷中。
少女逆著冷白色的路燈光,朝他走過來,腳步聲很清晰的停在他麵前,居高臨下的望過來,然後認出他,臉上沒有什麼意外的表情。
不是不意外看到他,而是,不論換做是誰,她會幫忙報警打救護車,但多餘的情緒沒有了,漂亮的杏眸無任何起伏痕跡,一眼都欠奉,任由保鏢拉開車門,離開。
許禮執能理解。
那種龐大的家世擺在那裏,進娛樂圈,可能對於她來說,不過也就是個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小遊戲。
她會冷淡對待所有人或者懶於應付是在情理之中。
直到——
蔣導組織劇組聚餐那天,她誤喝了雞尾酒,在昏暗的走廊,縮在牆角,很小的一團,抬頭對著一個戴著棒球帽口罩將臉遮蓋得嚴嚴實實的人笑,笑得溫軟,廊燈再暗淡,杏眸也是亮的。
原來,她還會有這樣一麵。
許禮執當時想。
而此時此刻。
許禮執看著盛鳶,銀灰色的瞳孔就是微縮一瞬。
這個笑,太過眼熟。
和那天,一模一樣……
還沒有等許禮執想通這仿若電光火石速度閃過的異常是為何,身旁位置上黑衛衣長褲的青年已經起身。
還處於思緒中的許禮執下意識的微側過頭。
視線落在了時硯的身上。
修長的身影,冷白線條漂亮的脖頸,清雋的側臉,冷清的氣質……
*
過來兩個劇組工作人員,來幫時硯和盛鳶扣威亞的安全索。
所有人都看向這邊。
與其說是在期待這場試鏡,倒不如說,是絲毫不理解盛鳶這等同於自找麻煩的行為
他們顯然都不相信盛鳶,都認為,都覺得,盛鳶不行。
武術指導老師走過來。
“動作先過幾遍?”他看向時硯:“時硯老師先來吧。”
時硯抬睫,目光不著痕跡,停頓在少女側臉上幾秒,聲音低磁溫和:“嗯。”
武術指導的認知裏,時硯不知道今天的試鏡內容,肯定對那段遊戲錄像也不熟悉,遂打算多花點心思教學。
可誰想到。
才給時硯過了兩遍,他驚住了,動作什麼的都很標準,足夠流暢,完全是速教速會。
於是。
這位武術指導老師開始更加擔心起一旁的盛鳶了。
害這小姑娘幹啥想不開,想著和時影帝打對手,如果是自己的話,他還能留出空擋給人緩和反應的時間。
但事已至此,盛鳶也就隻能自己自求多福了。
*
正式開始前。
所有人看到盛鳶再次走到武術指導麵前,說了什麼,就見武術指導看著盛鳶,表情愣了幾秒,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