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出,這是日期。
因為數字的間隔都是相隔六天,她去射箭場練箭的頻率,就是一周。
最後一支箭的日期停在她落水進醫院的前夕,也就是從那開始,她的眼睛再也沒有看向過他了。
鋪天蓋地的痛苦與悔恨頓時襲上時軒的心頭。
正確答案一直都擺在自己的眼前,自己的身邊,觸手可及,他竟一無所知,生生錯過。
傭人們麵麵相覷,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看到大少爺似乎是情緒很激動,激動到眼眶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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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最大的古風取景地。
已經是封閉式拍攝的第十天。
《權傾》劇組的攝影等機器正同步高速運轉——
……
這是他的第二次逃跑。
他掉入河水,身受重傷的被人在河邊撿到,而後被當做物品一般被人贏去,做了奴隸,可他背負血海深仇,怎麼可以做奴隸,所以他必須得逃。
上一次逃跑失敗了。
那個把他贏走的人,所謂的公主很生氣的把他給綁了起來,不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一步。
所以他這次好不容易抓住機會,絕對得小心一些。
然而他還是太高估自己,弄錯了地形,他趁著夜色,避開耳目繞了很久,卻繞不出這片無邊無際的草原。
想必那個公主此時已經知道自己不見,正大肆尋找他。
眼看著巡邏士兵的動靜朝這邊來。
他稍作思索,製造轉機,回身跳進了湖水之中。
第二次逃跑被抓到的後果隻會更嚴重。
他知道那個公主暫且對他這個奴隸有一絲類似對小物件的興趣,所以,他選擇了假裝溺水來逃過。
果不其然,他被人從水裏撈上來,聽到了那個公主有些著急的聲音,絲毫沒有生氣的跡象。
他閉著眼,聽著她在耳邊一聲一聲的喊自己。
原本以為,她會命人將自己抬回去。
卻猝不及防感覺她蹲在自己身邊,離自己越來越近。
眼眸掀開一線,下一秒他便瞳孔一縮,因為看到她低下了頭,是準備給自己渡氣的動作。
千鈞一發之際,他假裝嗆水蘇醒,頭扭向一邊。
於是少女柔軟的唇隻堪堪擦過他的唇角。
驚得他心髒泛起一陣漣漪。
公主鬆了一口氣,可他隻覺得耳朵燙到不行。
……
“cut!”
胡導的聲音從擴音器中傳來,聲音輕鬆愉悅,拍手宣布:“OK,時硯,盛鳶,這條一次過了噢。”
對麵布景裏湖旁草地上的盛鳶聞言,彎了彎唇,放下心來,阿昭公主的戲份基本與男主角沉域相交,所以每場戲她都格外的認真,不能給崽崽拖後腿。
這是今天夜場的最後一場,架起的拍攝機器四散,周圍的工作人員們開始進行收工。
這場戲時硯泡了水。
盛鳶趕緊拿過工作人員早已準備好的毯子遞過去,但手在空中停留半天,毯子沒有被接過去。
麵前的青年身高體長,深色古衣,頭發被樸素的冠在頭頂,整張冷清的臉暴露出來,麵部線條透著冷峭的好看。
一滴水劃過他的眉宇,落在疏密的長睫上而後掉落,他卻良久沒有反應,漆黑的眼眸微垂,視線不知落在哪一點,愣愣的,像是——在發呆。
盛鳶揮揮手,關心的喊了兩聲。
“時硯?”
“怎麼了?冷到了嗎?”
觸及到她的視線,他仿佛倏然回過神,眼睫動了兩下,像是被什麼燙到,迅速的撇開頭,不與她對視,然後抿了抿唇,後退一步,答非所問,聲音低磁:“我…去換衣服。”
說完,他轉身大步朝休息室的方向去。
盛鳶茫然的看了看手裏的東西。
……毯子沒有拿。
盛鳶歎氣。
“誒盛鳶,過來這邊一下。”是胡導的聲音。
胡導有一個習慣,每卡完一場戲總是會把演員喊過去,複盤一遍,尤其是對於信新人演員,很耐心的把人叫到周圍,沒有到一幀一幀看這麼誇張的地步,但演員總是能在他的指導中學到些不一樣的東西,很多人都願意聽他講。
現在看的就是剛才那場,胡導聲音很和藹,粗略的帶人看了一圈。
結束時。
不知是組裏哪個演員語氣豔羨的說了句。
“時硯老師的一條過真不是虛傳的。”
“這場戲沉域與阿昭,也就是他第一次與女子接觸那種猝不及防的反應拿捏得好到位。”
小小的屏幕裏看的很清楚。
時硯側過頭嗆水那刻,耳後冷白的那塊皮膚,是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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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演員:時硯老師演的好好!
作者:不是演的,他是真害羞了:)
499章再看一下,改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