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硯,你說的有事,原來是指這個?”
盛鳶看著自己手心被放好的冰袋。
時硯:“嗯。”
他說:“十分鍾就好。”
盛鳶彎了彎眉眼:“謝謝。”
時硯抬眸,撞進少女盈盈的彎彎杏眼裏,疏密的長睫動了動,他迅速垂下眼皮,薄唇微動:“……不用。”
沒人開口說話,室內安靜了一會兒。
時硯注意到了與她麵對麵的距離,身下的凳子是方才被自己拖過來的,冰袋已經敷好,他可以起身把凳子放回原位了。
還未動作,下一秒,少女白嫩的小臉驟然在眼前放大。
“時硯,你是在躲我嗎?”
突如其來的一下,讓時硯整個人怔在原地,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他脫口吐出兩個字:“沒有。”
帶著自己都未來得及掩藏住的一絲慌亂。
麵前的少女微歪著頭,一雙漂亮的杏眸看著他,臉上布著明顯的幾分困惑。
“是嗎?”
“可是,我感覺好像不太是我的錯覺,不止剛剛,你總是——在躲開我的眼睛。”
她問:“為什麼?”
視線裏,少女雙手舉著,抬到大概胸口的位置,模樣安靜又乖巧的捧著冰袋,問得十分的認真,看上去,仿佛是真的很在意他是否在躲她這個問題,在意為什麼躲,她想要問清楚的。
時硯還是回答:“…沒有。”
而後,話音落下,他像是為了要證明自己所說話的可信度,做出了某種決定,抿了抿唇,而後抬睫,點墨般的漆眸遲緩地,遲緩地與盛鳶那雙幹淨瑩潤的杏眼,對視上。
“……”
兩人的距離很近。
好半天,時硯都沒有移開目光,化妝室裏除了他們,沒有其他人,頭頂的燈光明亮,照應他幹淨冷清的麵龐,神情如常一般,靜淡。
隻是,膝蓋上,青年骨節分明的漂亮手掌在無意識收縮往內,鑲嵌在冷白的手背肌膚裏的淡青色的筋脈,跟著漸漸繃緊一陣。
時硯看著盛鳶。
“言能踐行”般的告訴她:“沒躲。”
他胸口仿佛懸著一根的弦,名為忐忑的弦,卻突然發現,少女一直在盯著他的臉,不,準確來說,是盯著他臉上的某一處看。
下一秒,他聽見她清甜的聲音,驚奇的道:“時硯,你的睫毛好長啊。”
時硯直接靜默:“……”
他不知道是應該鬆口氣她的注意力早就不在自己有沒有在躲她上麵,還是應該歎一口氣,自己如臨大敵的忐忑竟然被這麼簡單的給化解,還是睫毛的功勞。
時硯呼出口氣,隨口:“沒注意過。”
她言語肯定:“是真的很長。”
時硯看見少女亮晶晶的杏眸,是完全真心實意的在誇讚他的睫毛,所有的興趣都被他的睫毛給吸引走了。
沉默兩秒。
時硯似是有點喪氣,頭低了下去,同時身體跟著矮下去,微闔眼,湊近了她一些,低磁的聲音帶著股悶悶的意味。
“哦,那借你玩。”
盛鳶驚訝一愣,一時並沒說話。
時硯以為會在她口中聽到拒絕等字眼。
“……可以嗎?”少女躍躍欲試。
時硯便沒有動,回答:“嗯。”
“謝謝。”她聲音歡快。
餘光視野裏,他感知到她抬起了手,暗暗的光影略上眼瞼處,時硯下意識的再度闔了下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