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
盛鳶看著劇組的工作人員在搭建江城最後一段戲的拍攝布景,選地是滿足實拍條件,背靠隔斷懸崖的位置,依稀還能聽見崖下有潺潺流水經過的聲音。
今日拍攝的天氣似乎不怎麼好,霧氣漸漫,可視度低迷,空氣溫度陰濕寒冷。
盛鳶細白的下巴縮回黑色衝鋒衣領裏,忽然視線裏,遠遠多了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
是時硯。
盛鳶看得眉頭皺起,天氣這樣冷,怎麼崽崽還穿得這樣單薄。
僅僅一件白襯衣加黑色長褲。
光讓人瞧著都覺得清冷。
盛鳶向劇組工作人員借了一件外套,快步走過去,停在到時硯麵前:“小心不要感冒——”
一句話還未說完。
奮力朝時硯跑去,嘴裏邊喊:“時硯,你要做什麼?!回來!”
伴隨著一聲“A!”
盛鳶從發呆中回過神,抬頭,陳語動作有些局促,神情關心:“我看你早上好像沒有吃多少早餐,喝一點可以墊下肚子。”
陳語應該早就到片場,房間空蕩蕩的,很安靜。
可時硯像是根本聽不見她的聲音一般動作未停,而周圍的劇組工作人員也對這一幕絲毫無動於衷,每個人都低著頭,幹手裏的活,臉上表情模糊不清。
“……”
擴音器裏已經在喊演員集合預備。
等恢複清醒。
“不要!!!”
她被藏在雜草叢生的木欄後,透過欄杆縫隙,她看見令她瞳孔劇縮的一幕。
下一秒,她隻覺得後頸一疼,而後人軟軟的倒下,身體被接住,意識的最後,她聽見阿兄的聲音冰冷的響起。
阿昭回過頭,是阿隆約,可汗的長子,也是自己的兄長。
或許是昨天看劇本看得有點入神的原因吧,盛鳶拿起手機回複了時硯個可愛的表情,心情好很多。
“阿兄,難道,連你也要攔我嗎?”
阿隆約神色晦暗不明,說:“不,我親自,帶你去見他。”
她開始劇烈掙紮,嘴裏發出嗚嗚的反抗聲。
可是,她為什麼會做那樣的夢……
看著自己的侍女苦苦哀求,幾乎都要哭出來的模樣,阿昭心口一緊,敏銳的察覺。
但奈何無論怎樣的掙紮,皆是徒勞。
……
不多時,劇組的化妝師過來弄妝造,化妝室裏演員漸多,變得嘈雜起來。
手機“叮”的一聲。
盛鳶禮貌彎唇接過:“謝謝。”
但她根本來不及思考這麼多。
/
開拍在即。
盛鳶眼睜睜的看著他停在崖邊,修長落拓的背影寂靜無比,猶如一湖死水,而後緩慢的張開雙手。
她環顧四周,反應過來,是做夢。
時硯竟是看都沒有看她一眼,也直接無視她手裏的外套,麵無表情,錯開了她。
一瓶純牛奶遞到盛鳶麵前。
順著工作人員手指的方向看去——
這場戲的布景已經安排得差不多,盛鳶從化妝室裏出來,腳步瞬間頓住。
青年手腳束縛,堪堪立在數丈斷崖邊,眼看著就要被押著往下推。
“本就沒有結果的事,與其你繼續這樣胡鬧下去,幹脆,阿兄親自帶你去,讓你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