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正是從向前戰場上離開的降兵,一共三千二百人,浩浩蕩蕩一大片。
“戰士們!”
鄧先揮著大戟喊道,“前方就是曹賊的軍陣,大家跟我衝過去,殺光他們,給死去的同袍報仇好不好?”
“....”
潰兵們緊閉著嘴巴,應者寥寥。
鄧先臉色略沉,冷哼一聲,“戰士們,我知道大家心裏委屈,覺得被人冤枉,心裏不舒服,但我們也要替將軍想一想,大家在戰場上向曹軍投降,又被安然無恙地放回來,你們中間肯定有曹軍的探子,將軍這樣做也是為了以防萬一,是為了大家好。”
“放屁!”
人群中有人小聲罵道。
嗤~
潰兵們忍不住發笑。
“是誰?!”
鄧先怒視眾人,掃視幾眼,沒看到那個笑出聲的人,他冷哼一聲,指著前方的曹信軍陣,
“現在大家隻需要跟著我衝過去,斬殺一名曹軍士兵,就能證明我們的清白,大家跟著我一起衝過去,打敗曹軍好不好?”
“....”
三千多潰兵保持沉默,一方麵是鄧先的話全是放屁,沒一點煽動性,二是曹軍太猛了,那些個穿著鎧甲的士兵一個個像是野獸,打仗特別猛,身上的鎧甲、武器,全都是高級貨,而他們沒有鎧甲,隻有簡單的武器,跟他們打架,跟送死沒什麼兩樣。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荊州中戰鼓被敲響,鼓點越來越急促,按照軍規,聞鼓不進者斬。
“看!鄧濟要射殺我們。”
眾人回頭,隻見軍陣正前方蹲下兩排弓箭手,拉著弓箭瞄準他們。
“戰士們!跟我衝!”
鄧先帶著幾名騎兵往前衝,魏延等人磨蹭往前走。
“嘿,那邊是南陽的兄弟嗎?”
曹軍陣地前,那個拿著大喇叭的牛金又跑了出來,端著大喇叭衝著大家喊道,
“南陽的兄弟,太守大人放你們回家割麥子,看望妻兒老小,你們怎麼還在這裏?”
“不許喊!給我殺了他!”
鄧先揮著大戟往前衝。
“南陽的兄弟們,你們是被那群荊州人逼著上戰場的對嗎?將軍知道你們的難處,也不怪你們,將軍說了,他是南陽太守,南陽人的父母官,他有責任保護大家的安全,你們扔掉手上那些破爛武器,放心過來,將軍會保護你們的安全,我們都是南陽人,南陽人不打南陽人。”
“閉嘴!跟我殺啊!”
鄧先大聲怒吼道,但三千二百潰兵士氣低沉,無動於衷。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後方的鼓點聲更急促了,一下下催促著他們前進。
啊~啊~
忽然後方傳來幾聲淒厲的慘叫,大家驚恐地轉回頭,就看到幾個士兵身上中箭,倒在地上慘叫抽搐。
“南陽的兄弟們!”
魏延舉著拳頭大聲吼道,“看到了嗎,我們在前麵打仗,姓鄧的卻把我們當作敵人,叫人在後麵放冷箭,這姓鄧的想要殺死我們,大家還要給他賣命嗎?”
“魏延叛徒,你給我死來。”
鄧先揮著大戟衝過來,想要斬殺魏延。
噹噹~
在魏延身邊,一個刀疤臉和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揮動長槍,穩穩接住鄧先的大戟,兩人與馬上的鄧先鬥了十多個回合。
在兩邊打鬥的時候,牛金拿著喇叭大喊著‘過來吧,不要害怕’、‘曹太守是南陽人的父母官,太守大人會保護你們’、‘南陽人不打南陽人’。
魏延也在大聲喊叫,“兄弟們,我們在戰場上拚死拚活,力竭投降,根本沒有錯,錯的是鄧先,是他無能,冒然出陣,不戰而逃,上麵卻把責任推到我們身上,要我們戴罪立功,他媽的,我們有什麼罪?我們沒罪!
那姓鄧的不把我們當自己人,不管我們的死活,南陽太守曹大人卻給我們一條生路,讓我們回家割麥子,回家跟妻兒團聚,大家想不想回家割麥子,想不想見到妻子兒女?”
眾人抬起頭,沮喪的臉上閃過一絲希冀和懷念,在戰場上,在生死關頭,沒有人不想父母妻兒,不想家裏那片金黃色的麥田,以及麥田裏嬉鬧著逝去的童年。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