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黑夜多麼漫長,終有結束的一刻,就在第一縷晨曦落在叢林的同時,藍色的光點衝破厚重的瘴氣,不顧一切的融入那一片朦朦白光,燦爛而絕然。
自己的攻擊被攔下,玄空沒有絲毫怒氣,隻是淡淡的問了一句,“鬽閣主,難道你要維護這小子?”沒有一點情緒起伏,讓人猜不出他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
鬽煞柔若無骨的靠在旁邊的斷樹上,巧笑嫣然,若不是指認她的是玄空,其他人實在無法相信剛才擋下玄空一擊的是她。
“沒什麼意思,我知道神殿向來都是以強欺弱,以多欺少,可我們天煞樓堅持的是公平競爭,剛不巧我們也是為了那個丫頭來的,所以如果審判長出手,為了公平起見,隻好由本閣奉陪了。”
“放肆,神殿乃光明神在人間的代言人,代表了光明與正義,豈容你們隨便汙蔑。”
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神殿,終於激怒了玄空,本來就給人一種不怒自威、高高在上的感覺,此刻生氣起來,身上的氣勢立刻變得淩厲冷銳。
“是事實,是汙蔑,審判長心裏清楚。”
鬽煞把玩著手中的樹葉,看似無心的一句話,卻讓玄空積蓄欲發的氣勢一滯。
在無盡的誘惑欲望中,神殿已經不知不覺發生了改變,再也不是單純的侍奉光明神,維護正義和平,而是借著神的名義,為自己謀求更多的利益。
但是不可否認,還有那麼一小部分人依然奉行著神殿最初的宗旨,將一生奉獻給光明神,隻是在大勢所趨之下,他們除了堅持自己的本心外,根本無力阻止神殿內部的腐敗。這正是玄空心中最大的隱痛,這樣被人赤裸裸的說出來,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一時間根本無法反駁。
就在兩人僵持間,空地上又多了一幫人。
通過身形判斷,為首的應該是一個女子,隻是她帶著一個鎏金麵具,麵具右半邊是一朵盛開的月蓮,無法看清容貌,一行人來到影無邪麵前,單膝跪地,“屬下來晚了,請邪帝責罰。”不似尋常女子的嬌柔清脆,她的聲音微微有些低沉,有些沙啞,卻別有一番風味。
“保護好聖女。”丟下一句話,影無邪已經從原地消失。
聽到命令,十幾人一字排開,將紫月嚴嚴實實的護在身後。
沒了後顧之憂,影無邪悠閑的走到神殿與天煞樓中間,對著鬽煞微微彎腰,“剛才多謝鬽閣主出手。”
鬽煞笑著點點頭,算是還禮,大家心知肚明,她剛才出手,隻是為了破壞神殿的好事,影無邪道謝也不過是做做樣子,誰都不會當真。
果然話鋒一轉,“我相信審判長不會真的要我的命,以他光明正直的為人,定然不會欺負我一個晚輩的,對吧,審判長大人?”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再加上這麼一頂高帽子壓下來,玄空就算生氣也不好發作,可心裏又不願放棄這個機會,陰著一張臉,看著影無邪燦爛的笑臉。
“審判長大人,請讓我我代表神殿與他公平一戰。”說話的正是那偷襲之人。
在場的眾人中,就連紅衣主教和副審判長都隻是恭順的站在玄空身後,他卻接二連三的插嘴,這樣無禮的舉動,奇怪的是沒有一個人斥責他,可以說非比尋常,讓人不得不深思他的身份。
玄空淡淡的看了青年一眼,眼神深邃看不出喜怒,點了下頭算是同意,雖然玄空並沒有太多的表情,可還是隱約讓人感到他並不喜歡青年。
似乎沒有察覺到玄空的不滿,青年傲慢的走到影無邪對麵,“神殿光明騎士—明傑,向閣下提出挑戰。”邊說邊行了個標準的騎士禮,表情、態度都算禮貌,隻是剛剛禮畢,立刻恢複了傲慢狂妄的本性,“等我打敗你,就把那個女的獻給光明神。”
剛剛還含笑的桃花眼,瞬間漫上陰霾,冷厲的殺氣猶如實質。瞬息間,影無邪仿佛變了個人似的,再沒有一絲玩世不恭,隻有冷厲的殺意,一字一頓的說道:“在那之前我會先把你送到光明神麵前。”
感覺到影無邪身上凜冽的殺氣,明傑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充滿不祥的黑暗,即使隻是稍微靠近,就感覺到無盡的絕望和恐懼,如果被吞沒……不過他向來自負,怎麼可能承認自己不如影無邪,“剛才不過是我一時大意,這次我會讓你輸得心服口服,你放心,把她獻給光明神的時候,我會請神帝特準你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