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念微微一笑道:“我也知道你沒有這樣念頭,不然我豈能容你?罷了,如今先顧著眼前大事。叫我說,顧長亭這樣狂妄,他的話恰恰是曆來君主最忌諱的,若傳到皇上耳朵裏,是不是不用太子動手,皇上就不能容他?”
譚鋒沉吟道:“他們畢竟是叔侄,皇帝看著他從小到大,又一直寵愛有加,若說為這麼幾句話,就能徹底扳倒他,我倒沒有這麼樂觀。但他這話實在是太放肆,多說幾回,皇上還能不能容忍?那可就是兩說了。”
辛念麵上顯出幾絲失望,鬱悶道:“我以為這番話就夠了,竟還是不行麼?他這話和造反有什麼兩樣?”
譚鋒苦笑道:“他是皇親國戚,一朝親王,說話狂悖些,並不能動他的根本。若要他徹底倒下,必須要有他真憑實據的罪證,一般的罪證還不行,得是那種能動搖國本,或者貪汙巨大的罪證才行。若能搜集到他私造兵器甲胄之類的鐵證,到那時,他不死也得死了。”
辛念失聲道:“私造兵器甲胄?鋒哥,那顧長亭又不是傻子,他又沒有造反之心,怎可能造這些東西?更何況,雖然我恨他甚深,卻也不得不承認,他當真是個君子,你說的那些動搖國本,貪汙巨大之類的事,我冷眼看了這麼多年,敢保證根本就沒有。那怎麼辦?我們豈不是就沒辦法扳倒顧長亭了?太子呢?他總得出份力吧。”
譚鋒兩手一攤,無奈道:“太子也得有罪證才能行事,不然無緣無故就要害他,皇上能允許嗎?隻怕還要牽連太子殿下。”
“那……這就沒辦法了嗎?”
辛念急得搓著手,一邊來回踱步,忽聽譚鋒淡淡道:“我這裏倒有一個辦法,隻是不知妹妹肯不肯用。”
“什麼辦法?”辛念眼睛一亮:“你快說來聽聽,隻要能扳倒顧長亭,我也不是那古板不知變通的固執之人。”
譚鋒雙目射出一股狠厲之色,沉聲道:“很簡單,他沒有那些罪證,咱們就想辦法讓他有。”
“沒有怎麼能有?鋒哥你這話……”辛念說到一半,忽然用手捂住嘴巴,驚恐地看向譚鋒,好半晌才放下手喃喃道:“你……你是說……無中生有?誣……誣陷嗎?”
譚鋒仰天長歎道:“你都說他沒這些罪證了,可不是隻剩這一個法子。”
“可是……可是……我們怎麼能做這樣事呢?”辛念捂著心口:“這……這是不對的,這是栽贓構陷啊,這……這是做壞事……”
“妹妹不要天真了。你是將門虎女,難道不聞一將功成萬骨枯?什麼是對什麼是錯?辛伯伯至今還沉冤未雪。曆史上哪一次奪嫡之爭不是血流成河?他顧長亭錯就錯在身份貴重,如他自己說的,他偏向誰,就可能影響皇上的決定。如今他和太子決裂,太子怎能不將他除之後快?別說你我和他有舊恨,就是沒有,朝廷爭鬥哪個不是無所不用其極?有數的,勝者為王敗者賊。妹妹,今天我們不構陷他,來日他也要構陷太子,一旦太子倒了,讓他扶持的皇子上位,我們兩個這輩子還有出頭之日嗎?妹妹,就為了你我,也不能猶豫顧慮,不能婦人之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