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有人用胳膊肘搗了搗他的胸口,小聲的提醒了一句,是出氣筒。
哦哦。高個子男生立即糾正,程安是出氣筒。
呸,我的意思是,程安他是人,又不是你的出氣筒。
高個子男生意識到自己的口誤,連忙再次糾正過來。
被猛然訓斥的少年,還有些沒有回神,愣怔了好一會,才意識到,是在說他的不是。
他趔趄的站了起來,空蕩的左袖口蕩了蕩,瘦弱的身體似是被風一吹就倒。
幾步的距離,走得異常艱難。
少年走到何程安的麵前,在何程安驚詫的注視下,鞠了一躬。
再次抬頭的時候,眼裏已積滿了淚水,充滿梨花落淚的柔弱感。
安安,你不用這樣想我,我,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我的傷隻是自己不小心碰到的,從未想過怪過誰,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何程安:
他記得,何茗湫也就沒了一條胳膊,身體各方麵也沒他虛弱,怎麼擺出一副要死的枯敗感。
這與他想象的畫麵完全不同。
以往衝動易怒的何茗湫,怎麼開始跟他走同樣的路線了?
何程安勉強的笑了笑以表示自己聽到了,我怎麼會亂想,我就是怕你受傷嚴重,會不開心。
咯吱門,突然被推開。
顧清陰沉著臉走了進來。
他冷冷的掃了何茗湫一眼,毫無留戀的收回視線。
少年的心顫了顫。
垂下的右手悄悄的握成了拳頭。
顧清目標很明確,直接繞過人群,走到何程安的麵前。
他俯身揉了揉何程安的頭,嗓音溫暖和煦,安安,那麼久,飯菜都涼了。
啊,一時間把時間忘了。
何程安半垂著頭,清秀的小臉沒一會就紅彤彤的了,沒想到顧清會在那麼多人麵前跟他膩歪。
他順勢拉著顧清的手,頗有幾分撒嬌的意味,清哥哥,你可以不可以再去食堂打一份飯菜?
幫忙帶一份,都那麼晚了,湫肯定也沒吃東西。
在顧清麵前,何程安向來都是叫何茗湫的名字。
因為顧清認為,私生子拿不上台麵的玩意兒,是不配和他有親密點的稱呼。
即便是親人之間的,也絕無可能。
顧清看著何程安害羞的樣子,內心染過一絲煩躁。
明明之前每次見到安安臉紅,他都恨不得攬安安入懷親昵一番。
他此刻,竟然升騰起不耐煩來。
眼前一張清秀白淨的臉,似乎在某一瞬間,與另一張精致明媚的臉重合。
那個人站在明暗交接處,紅著臉流著淚,癡迷的用紅唇吻他的手背,虔誠得好像在叩見神明。
顧清也不知是為自己想到了何茗湫生氣,還是內心一時的煩悶,下意識的縮回了自己的手。
怕何程安察覺他的不對勁,顧清假裝是整理衣服的褶皺。
他輕咳一聲,主動牽起何程安的手,安安,他說自己帶了飯,就先別管他了。
可是,何程安並無發現異樣,一臉擔憂,湫的手腳不便,打飯摔倒了怎麼辦?
顧清麵色不虞,好了,別說了,誰不知道他的品性,摔倒也是活該。
手腳不便,關他何事?
又不是他讓他這樣的。
一旁的少年很安靜,安靜的可怕,掛著淚珠的臉一如既往的白。
顧清不在乎的話語,比刀子還要淩厲萬分,肆無忌憚的刮著他的血肉。
心一抽一抽的,疼的他幾乎要窒息過去。
阿清,原來你是這樣想我的。
十年,我陪了你這麼久,為什麼還比不過區區一年的何程安。
我該怎麼辦才好
怎麼才能讓你注意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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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大神可小妖的快穿:瘋批宿主他又凶又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