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周資過於震驚，覆蓋在何茗湫眼睛上的的手卸了力。
何茗湫忽然就能看見了。
他睜著單純圓潤的眼睛，瞳孔淺淺的，卻不聚焦。
厲鬼眼看著就要把周資弄死，冷不丁的跟何茗湫對視上了，瞬間就跟一個要做壞事卻被家長發現的孩子一樣，嚇得大驚失色。
他連忙收了力，筆直的站好。
滿臉緊張。
差一點，差一點他就當著人類的麵殺人了。
本來人鬼就殊途，他再殺了人，人類隻會更怕他。
要想親近人類，他得以身作則，告訴人類並不是所有的鬼都是壞的。
比如他，就是個善良的鬼。
厲鬼心頭哽住，忍著憋屈放了周資一馬。
嗚嗚嗚，天殺的，他太不容易了，為了個人類，拋棄了兩次規則。
兩次啊！
厲鬼舍不得怪罪何茗湫，隻能在心裏模擬殺死周資的場景。
萬惡的變態男，別讓他找到弄死他的機會。
厲鬼眉毛下彎，嘴角也跟著下彎，好好的大帥哥像個委屈的小寶寶，他指著地麵，眼眶泛紅，“我不是鬼，我有影子的。”
何茗湫這時候能看清楚東西了，他輕易的就被厲鬼的話給引導，彎翹睫毛下的大眼睛裹著幾分茫然，看向了厲鬼腳邊的地麵。
黑乎乎的。
哪有影子？
周資人情世故經曆不少，看厲鬼放棄殺他，大致猜到厲鬼要在漂亮npc麵前留一個好印象。
他擰眉就要打斷厲鬼的話。
厲鬼搶先一步繼續說道：“地方那麼黑，就算有影子也看不見。”
“就因為看不見我的影子，所以說我是鬼？”
厲鬼是高大的，他低下了頭，全身散發著被冤枉的即視感。
他還假惺惺的用手背擦了擦眼尾，“我要是鬼，怎麼可能幫一個人類找人。”
說完，厲鬼想到人類恐懼他的模樣，鼻子一酸，真哭了下來，“早知道你這般不信任我，我就不陪你找人了。”
何茗湫一下子就愧疚了，他著急安慰人，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把摟著他的周資給推開了，羞愧的走到厲鬼身邊，抓住他冰冷的手腕。
“哥哥別哭。”
“是我不好，我不該聽別人的三言兩語就把哥哥當成鬼。”
前麵還叫著周資哥哥，後麵為了哄鬼直接叫了“別人”。
被推到一邊的周資滿眼懵逼。
他那麼大的小甜心就這麼的叛變了？
厲鬼暗自得意的朝著周資挑了挑眉。
跟他鬥，還愣著呢。
瞧他，就賣了個可憐，人類就心疼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