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凝筠就這樣坐在那裏,不知不覺,已是月上柳梢。

清冷的月光,悄無聲息的灑滿庭院,雪凝筠沐浴在月光之中,比月光還要清冷。

“咻——”

突然,一根細長尖銳的冰錐,破開月光,從後方襲來。

懾人的寒氣幾乎凝為實質,所過之處,空氣冷卻,留下一條冰藍色的軌跡。

眼看就要刺中後腦,千鈞一發之際,雪凝筠側頭,冰錐擦著耳畔的發絲穿過。

她眼皮都沒抬一下,伸出兩個手指,將冰錐穩穩夾住。

“出來吧。”

屋頂上,站著一個身著深紫色長袍的男子,剛才的冰錐就是他打出的。

隻見他劍眉微蹙,足尖輕點,飛身而下,輕飄飄地落在雪凝筠身後十幾米處。

“這就是你迎接嫂子的方式嗎?”

雪凝筠手指微微用力,堅硬的冰錐瞬間碎裂,掉落在地上。

“哼!”

男子冷哼一聲。

“嫂子?你配嗎?”

雪凝筠回頭看去,對上一雙充滿恨意的眼睛,一時間有些錯愕。

回過神來後忍不住調侃道:

“當初不是你天天追在我屁股後麵喊嫂子的嗎?一天八百遍都不到晚,怎麼?現在才覺得我不配?太晚了。”

男子眉頭皺得更緊了,沉默不語。

雪凝筠看著他,心情一言難盡,這個天天纏著自己要學習雪族功法,調皮搗蛋被阿則揪著耳朵教訓的弟弟,他變了。

這人就大長老口中的二公子,阿則的親弟弟,冰夷灝,以前每次她來,他都要寸步不離地跟著。

好好的二人甜蜜時光,偏偏多出來一個沒眼力勁兒的,為此,阿則沒少削他。

但冰夷灝絲毫沒有收斂,仍舊樂此不疲,沒想到如今再見,他卻暗中朝自己動手。

“冰夷灝,你腦子出問題了?”

“雪凝筠,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對手,永遠殺不了你,我也知道,哪怕是我有實力,我還是殺不了你,我不能,因為哥哥他在意你。”

雪凝筠不解道:

“你什麼意思?”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哥哥死在北靈洲,致命傷口上雖滿是魔氣,但我感受到了,魔氣裏還有雪族功法的氣息。”

他修為的確不如雪凝筠,但天生對靈力極為敏感,哪怕一絲一毫的差距,他都能分辨出來。

冰夷灝說完死死盯著雪凝筠:

“你現在明白我是什麼意思了吧?”

雪凝筠啞口無言。

冰夷灝見此不由冷笑,移開了目光:

“如果說哥哥是為了保護雪族子民,在戰鬥中被殺,我絕不會對你們有任何怨言,但偏偏不是這樣的,哥哥是被他用命守護的雪族人殺死的!”

“我也知道,這不怪你,跟你沒關係,可是我無法像從前那樣麵對你,今晚是我的錯,我不該來的。”

冰夷灝說完,準備轉身離開。

他沒辦法怪雪凝筠為何沒有與哥哥並肩作戰?保護雪族子民本應該是她的事情,為何要哥哥付出生命替她承擔?

大長老帶著哥哥回來的時候都告訴他了,他知道,那是哥哥的選擇。

“你等等。”

雪凝筠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