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的事,是榮管事要給大家準備宵夜,正在問眾人有何忌口之物。

林醫師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們。”宋熙柏聞言擺手解釋,示意林瑾與小藥童趕緊忙他們自己的,別為些許小事耽誤他們的大事。

“哦。”既然不是自己吵醒他們,林瑾也便沒在關心,領著端著托盤的藥童,直直往內室而去。

至於宵夜點心之物,他暫時不餓……也沒有那個閑心思吃宵夜。

內室,

溫言峰守著裸露上半身紮滿金針的趙轍,時不時根據脈向調整金針的穴位與行針深淺。

連續幾個時辰的緊繃,讓溫言峰臉上都掛露著掩飾不住的疲憊,不過疲累歸疲累,但趙轍的精氣神確確時時被他用金針刺穴法,給暫時收攏到最佳狀態。

伸手推開傻處在身側礙事的趙遊,抬眸向滿麵期盼的孫太醫拱手道:“溫某僥幸不負孫太醫所托,勉強使用金針刺穴之法將趙二公子狀態暫時調到最佳,接下來該如何做,還請孫太醫您老吩咐”。

到了這一步,結果如何大家心裏都清楚,該做的——能做的他們都已經盡可能做到最佳了,剩下的隻能看天命和趙轍他自己了。

孫太醫擠上前摸趙轍的脈,細細感受著趙轍現在脈搏跳動力一番,半響才起身誇讚道:“不愧是名醫出高徒,你小子年紀輕輕,一手溫氏金針確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之象,著實擔的起小輩第一人的讚名”。

對於溫言峰一歲能言,三歲熟背湯頭歌,七歲便能熟識周身百穴的傳聞,孫太醫沒少聽聞,但京都從不缺天才,更不缺名聲赫赫的天才,幾經大浪淘沙後,能立下根腳的才是真正新一輩天才。

而今,這位溫家的麒麟子,除了坊間那空中閣樓般的讚言外,也踏出實力的第一步,向世人宣告盛名之下無虛士。

“不敢擔,不敢擔,小子該學的東西還有很多,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怎敢擔已輩第一人的誇讚。”溫言峰聞得孫太醫的誇獎,心裏雖止不住的喜滋滋,但麵上卻一副謙虛惶恐的推辭著。

當然,這話也不全是虛言,這一路遊醫而來,他救治了不少百姓,但也見識了不少束手無措的疑難雜症。

就好比趙轍這事,若沒有百裏神醫留下的藥方,和林瑾那退熱的葫丸,他的金針便是行的再好,也解決不了那最大的邪症問題。

所以,他要學習的還有很多很多,希望未來有一日,他能靠自已學習到的醫術,救治好那些飽受病痛折磨的病人。

眼看溫言峰與孫太醫在紮成刺蝟般的二哥床前閑話,趙遊忍了忍,終還是沒能忍住崔道:“孫太醫,既然我二哥狀態已調整好,要不咱們趕緊趁熱打鐵進行下一步,莫耽誤掉好時機”。

要不是他們幾人配合的效果十分不錯,二哥也讓自己聽他們的,他都恨不得抓著孫太醫和溫言峰倆咆哮,什麼時候相互奉承不行,非要在人病床前搞這出把戲,他們怕不是想被人套麻袋了吧?

自己再這抓心撓肝般的緊張死,生怕一錯眼就耽誤了事,他們倆居然還有閑情聊些無相幹的事。

雖然往好裏想,這能證明一切狀況都盡在孫太醫把控中,但做為在場的唯一病患家屬,他恨不得孫太醫能馬上還一個活蹦亂跳的二哥給自己。

“三公子莫急,林醫師已經去取湯藥了,等湯藥端來便可取下金針喂藥,若一切順利,明早二公子便能徹底渡過危險。

也能徹底擺脫那邪症!”孫太醫聞言轉頭安撫起急躁的趙遊,對於這都快成幾人尾巴一般的少年郎,孫太醫能共情其的緊張與煎熬,所以對於其言語上的些許冒犯,他也並未放到心裏去。

“我這就去耳房,早知剛才便我去替林醫師取藥,也省得這白耽誤時間。”趙遊聞言邁步便要往外去,心裏忙急忙慌的覺得處處離不得自己,早知那藥這般緊著用,他剛才就搶先去取藥來,愁實沒得分身之術啊。

“別去搗亂,這劑藥特別講究時辰與火侯,若沒煎熬到位便會損了藥性,不然林醫師何必要自己走這一遭,坐等著藥童送來不更好。”孫太醫一把扣住趙遊胳膊,煎藥各有各的講究與忌諱,此事交給林瑾便好,他一個外行人跑去指手畫腳作甚?

要知就林瑾眼下種種表現,他藥理方麵的天賦異稟,又師承胡氏緒之,對於藥性的理解恐怕都已超過自己,不然也製不出葫丸這等藥物來。

天才往往比普通人更能理解另一位天才,所以百裏神醫標注的煎藥忌諱和火侯問題,他才全全交給林瑾去解決。

還沒等趙遊反駁,外室便傳來林瑾的聲音,眼見林瑾領著藥童進來,孫太醫放開趙遊上前嚐了口熬好的藥,細品確定藥性上佳,便衝溫言峰點頭示意其下針,可以喂藥於趙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