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遊麵無表情地走進大帳之中,傲然站在順王麵前,道:“順王莫非便是這樣待客的麼?”
順王孟彥儀端坐在榻上,斜眼看著這位蜀中狂士,突然喝道:“見到朕竟敢不跪!”他確實是一派皇帝風範,尤其身上穿著皇袍,卻還套著一身瑣子鎧甲,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大概由於對這身皇袍期待太久,所以就算此時也不肯脫下。
戰遊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道:“戰某未聞我蜀國竟然有位皇上,要知道先王也隻敢自稱王爺而已,順王何敢自稱為朕!”雖然斷臂讓他的臉笑起來疼痛異常,但是戰遊此人卻也並未習慣不能大笑的生活。何況他又看到順王這般奇怪的模樣,自然更要大笑。
順王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目光卻落在戰遊的斷臂處,並未說話。
旁邊的大將李國燈大聲喝道:“大膽狂人,竟敢藐視皇上,推出去斬了!”
戰遊冷哼一聲,看都沒看李國燈一眼,隻盯著順王,道:“戰某叫一聲王爺,還是念在先王的份兒上,若想讓戰某稱順王為皇上,豈非貽笑大方!”
李國燈怒極,早有兩名護衛走了進來,一把將戰遊按住,戰遊雖然想要用力爭脫,但此時他哪裏還有力氣,馬上就不能動了。
順王擺了擺手,讓那兩個士兵先下去,諷刺道:“戰先生莫非是來遊說朕的麼?”
戰遊搖頭道:“非也!”
順王嘲笑的表情更盛,道:“莫非先生是來勸降朕的。”
戰遊傲然道:“敗軍之將,何敢言勇!不過若王爺想要回歸我大蜀,戰某先替先王謝過王爺了,隻可惜王爺還是難逃叛國之罪。”
順王顯然是故意戲耍這位蜀中狂士,道:“既然都不是,那麼先生是來投降的了。”
戰遊還是搖頭道:“王爺錯矣,戰某一生之中,絕不服人,更勿論投降,到來此處,是來複仇的!”
順王笑道:“先生與何人有仇!”
戰遊冷聲道:“西川王秦淵!”
順王眼睛亮了起來。
對於這個西川王他也是恨得牙根緊咬。要不是這個人當日橫擊雲州,讓自己在羅山下吃了一個大敗仗,說不定現在整個蜀國都是自己的。
隻不過他也知道這個西川王雖然得到蜀王信任,卻為這些蜀國中名士所不容,要不然此次東征,也就不會是蜀王親自出馬,而讓西川王做鎮成都了。
不過順王還是要感謝這些蜀中名士,要不是他們,自己的對手也就不是眼前這個並不懂得軍事的蜀中狂士戰遊了,那麼自己也不會勝得如此容易,現在連蜀王都受了重傷,說不定很快就會一命嗚呼。
順王現在可謂是得意洋洋,隻要他將桑山堵死,蜀王隻能坐以待斃,到了那時,整個蜀國不還是他的……
但是聽到西川王秦淵的名字,順王心裏還是有些不安的。
雖然他對西川王恨之入骨,但是卻也有些害怕此人。要不是知道這次不是劉淵率兵,他說不定會更加小心,也不會輕出延州。劉淵這個人實在太厲害了,當日竟然能夠冒險渡過瑤江,神鬼不知地占據了雲州,從而使自己不得不回身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