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鈞剛恢複,本就還需要休息,可他每次都要強撐著去做斬妖除魔的任務,也是太強了。
“你這細皮嫩肉的,傷了這麼一塊,落疤就醜了。”閔玉成抹著,嘴上的話也不停。
燕鈞卻覺得沒啥,修行者就算落了疤,吃點丹藥也就好了,更何況他本就是男子,美與醜對於他來說並不是那麼重要的事情。
實力的強大,才是自身應該追求的事情。
等到閔玉成擦完以後,燕鈞從自己靈囊裏拿出了個帕子給他。
那帕子是白色的,上麵用金線繡著一些念不出名字的花朵。
燕鈞勾起唇角,笑著又說了一遍:“多謝。”
閔玉成看著他,這還是第一次看見燕鈞對自己露出真心的笑容,他隻覺得臉上一熱,連聲道:“不客氣不客氣。”
原本燕鈞因為這次的事件對閔玉成有了一些改觀。
可他帶著應無恙一起去了青樓這件事,就著實有些過分了。
居然帶著應無恙去給師尊戴綠帽子。
燕鈞實在是不喜歡閔玉成這樣的行為。
尤其是在知道閔玉成跟應無恙設計了一出隻是為了看師尊著急的樣子時。
燕鈞覺得這兩人實在是可惡。
師尊在燕鈞的心裏是不一樣的存在,他喜歡師尊,自然把師尊也放在了心裏的第一位。
看到這樣傷害師尊的人,也自然是不喜歡的。
應無恙原本就比燕鈞厲害許多,燕鈞打不過他,更何況現在剛剛恢複靈力......
“咳咳。”燕鈞捂著腹部朝著與宗門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知道師尊不會有事後便把師尊交給了應無恙,雖然是這麼說,但事實上也不過是自己打不過應無恙所以搶不過來罷了。
陽淮見他傷得重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一顆黑色丹藥想讓燕鈞服用。
可燕鈞卻冷冷看了他一眼往前走,罵道:“我不吃妖怪給的東西。”
陽淮也不惱,笑著走上前,輕言細語的:“你又何必跟應無恙爭呢?該是你的東西自然是你的,不是你的,再怎麼強求也無法得到。”
“妖怪懂什麼?你是應無恙的兄弟自然要向著他說話。”燕鈞又咳嗽兩聲,嗓子裏麵疼得厲害。
無論是陽淮也好,還是師尊又或者閔玉成也好。
他們在乎的也不過都是應無恙罷了。
燕鈞不是自怨自艾的人,他事情看得通透,也沒有非要跟師尊在一起。
隻不過師尊這一病倒。
恐怕邊境城的平民們要受苦了。
燕鈞不知道自己現在有沒有能力保護他們,但即便師尊沒能陪他一起,他也一定要去。
保護蒼生。
是燕鈞的責任。
他走的是正道,順應的是自己的心意,隻為了一句,無愧於心。
“給你個寶貝。”陽淮想了想,素手一番,一個小盒子出現在他手裏,“這可是別人求不來的寶貝。”
燕鈞壓根就不想理他,於是繼續拖著身子朝前走。
“我快死了。”陽淮提高了音量,用手卷著淺色的頭發,笑著說,“六月初六,秦淮河畔,你當日穿著一身青衣,並未束發。”
這個日期讓燕鈞愣住了,然後僵硬地回過頭。
他仔細打量著陽淮,見他依舊是帶著笑意看著自己的時候,隻覺得心口氣血翻湧的更加厲害。
“這是我給你最後的禮物了,燕鈞。”陽淮走上前,將盒子放在燕鈞手中,抬手,摸了摸燕鈞的臉,那眼裏藏的東西,燕鈞看不懂。
“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我隻願你保持這顆赤子之心。”
六月初六。
秦淮河畔。
一身青衣。
那是燕鈞瘋了一樣質問天道的日子。
天道與他也是這樣說的。
那時燕鈞不懂,現在更是不懂。
燕鈞看著陽淮,抓緊了盒子,忍不住笑出了聲:“天道居然......是個妖怪.....”
“妖也好,人也罷,都是一樣的。”陽淮聲音溫柔,他又拉起燕鈞的手,繼續道,“你自己所行的路就是自己的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