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榮走到她床邊，檢查了一會兒問道：“痛嗎？”
這病人搖搖頭，一把抓住李向榮的手腕。
“我不痛！李醫生，你不是說，過了那個什麼預產期都已經兩天了麼？我是不是今天就要生了？”
李向榮忍著一把甩開她手的衝動，無比溫柔：“孫同誌，你別緊張，過預產期好幾天才生的產婦我也見過。你的情況並沒有那麼糟糕，你放輕鬆！”
“對了，你家屬呢？醫院不是提醒過，你身邊這種情況，不能沒人嗎？你這幾天隨時會生的。”
孫帶娣盡量讓自己不緊張，可是聲音還是哆嗦。
“我家老高單位有事，先回單位了，我婆婆去食堂給我熬湯。李醫生，我這孩子真的沒問題嗎？”
李向榮已經有點不耐煩了。
帶娣，這名字一聽就是鄉下人！
她也不知道高科長這樣的人，為什麼要娶一個鄉下人。
前頭已經生了兩個閨女，高科長一家還沒說啥呢，這個孫帶娣自己就覺得對不起高家，這才三十多了又懷了一個。
這年頭，三十多歲的女人生孩子很多，但是孫帶娣為了給高家追生兒子，亂補。
這才造成妊娠期高血壓。
李向榮瞧不起鄉下人，更加瞧不起重男輕女的鄉下人！
她應付了兩句就走人。
也不管孫帶娣更加異常的臉色，更加沒聽見她半帶哀求的低喃：李醫生，陪我去躺廁所行麼？
李向榮離開之後，委屈得想掉眼淚的孫帶娣才捧著肚子下床，自己一步一挪的走出去……
江小秋檢查完之後，醫生給她開了止痛藥跟補血劑。
叮囑她一定要多喝一點雞蛋湯，有條件就多喝肉湯。
江小秋跟沈向君對這個醫生道謝，離開辦公室。
快到樓梯的時候，沈向君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小秋，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兒，我找醫生給你開個條子，這樣你就可以訂牛奶喝了啊！”
“向君姐，我想去一下廁所。”
“你一個人可以嗎？”沈向君不放心。
“沒事，就幾步路的事情。”
走廊兩頭，一頭是公共廁所，一頭是手術室。
樓梯間靠近公共廁所，方便！
江小秋捂著肚子弓著腰走進廁所，心裏委屈巴巴。
她上輩子被姨媽期折騰，簡直像兩個世紀以前。
現在再次經曆，江小秋想哭啊！
換好東西出來。
江小秋就覺得有點不對。
這臭烘烘的公共廁所中，還有一股異常濃重的血腥味！
這氣味絕對不是因為她親戚駕到而存在的。
這裏是醫院的婦產科……
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
江小秋立刻挨個隔間去拍門。
“有人嗎？有人在嗎？你還好嗎？”
連問三聲，推開兩扇隔間門。
最後一間，推不開，也沒有人聲，但是足夠讓江小秋發現那血腥味的源頭。
她的身體反應比腦子快。
腦子還在卡機中，雙手已經瘋狂的拍門了。
“喂？有人嗎？你咋樣呀？”
裏麵有淺微的呼吸聲，不是江小秋有外掛的話，根本聽不到！
她也顧不得後背傷痛，低頭從隔間下麵往裏麵一看！
這一看，嚇得江小秋魂都差點沒了！
那裏麵全是血！
江小秋顧不得太多，站起來狂跑出去，衝著走廊上嚷嚷：“來人啊！快來人啊！有人昏過去了！”
結果第一個衝過來的，居然是李向榮！
李向榮看見江小秋，秀眉一簇，隨後急忙走進廁所，看見最裏麵的隔間有鮮血淌出來，她人都要站不住。
更多人跑過來。
江小秋就帶著人往隔離去。
有人一看見這種情況，踩著旁邊洗拖把的池子跳進那隔間，將門打開。
從裏麵拖出來一個人。
李向榮一看，人都要嚇麻了。
這人居然是孫帶娣！
她眼珠子心虛的亂瞟，突然就伸手指著人群中的江小秋。
“是她！我看見了，是她推了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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