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清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林瀟看她哭得如此傷心,也不免慌亂了起來。

“喂,你別哭了,丫頭。是不是我剛才……對,對不起……,我不知道,我……”

道歉的話從林瀟嘴裏說出來,他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

“你剛才,要,要掐死我了!要不是,我的狼兄,我,嗚嗚嗚……可是我好餓,我連還手的,力氣,都,都沒有!”

蘇清淺哭得抽抽噎噎,委委屈屈,又可憐兮兮。

似乎有一股柔軟的力量,就這樣撞在了林瀟的罩著鋼鐵盔甲的心上,發出了嗡嗡的回響。

“餓了麼?我捉鳥給你吃。你解開我一隻手便好。”

“你騙人,我才不信呢,一隻手就能捉到飛鳥嗎?像我這麼厲害的,還得靠弓箭呢!”

“小丫頭你當真口氣不小,你有弓箭高嗎?來,解開我一隻手,我不騙你。”

“你是眼睛不好使嗎?我比弓箭高多了!”

蘇清淺肚子餓得咕咕叫,如此,也隻好信他一回,況且隻有一隻手是自由的,他也不能把自己怎麼樣。

蘇清淺抽抽噎噎的,慢慢挪到林瀟身邊,果真隻解開他的一隻右手,複又將繩子用力緊了緊。

林瀟淺笑著看她做完這一切,覺得她頗有意思。便問:“你這繩子綁得倒是非常講究,誰教你的?”

“我師姐。”

“也是醫者嗎?”

“不是。”

“你還記得你師姐,我以為你把一切都忘了。”

“有些記得,有些忘了,哎,反正說了你也不懂。這叫……選擇性失憶。”

“失憶還能選擇呢?”

“可以啊,有些人受到劇烈刺激的時候,出於逃避或者對自己的保護,他們就會選擇性的忘掉一些人一些事,來逃避痛苦。”

蘇清淺故意說得神秘又高深,用現代醫學詞語故弄玄虛地糊弄他,意圖蒙混過關。

當蘇清淺檢查完繩子抬頭看他的時候,隻見林瀟似乎陷入了沉思,一副痛苦,難過又迷茫的表情。

蘇清淺嚇得竄出去好遠:“大哥你沒事吧,你這是又要失心瘋了嗎?你這是……”

“沒事,還好,我還可以控製。你不是餓了嗎?揀幾塊小石頭給我。”

蘇清淺遞過去幾塊彈珠大的石子,隻見林瀟運用內力,閉目聽音,嗖嗖幾聲,林中的幾隻鳥應聲而下。

蘇清淺驚得不禁拍起手來:“哇,林瀟你功夫原來這麼厲害呀,你是怎麼做到的,你太厲害了!”

“這就厲害了?你等著。”

又是“啪啪”幾下,幾隻鬆鼠也掉在了樹下。

蘇清淺歡呼著跑過去,身後披散的頭發也跟著飛來甩去的,真的是連頭發絲兒都是開心的。

“好了,剩下的看我的。大廚上線,香倒一片,哈哈哈。”

蘇清淺用在特工部隊練出來的野外生存技能,迅速地將鳥獸收拾幹淨,鑽木取火,不一會兒野味兒便架在火上烤熟了。

她遞給林瀟一隻烤鬆鼠,“外焦裏嫩,你嚐嚐,鬆枝烤的有鬆香味道,不會覺得腥,快點嚐一嚐嘛。”

林瀟看著滿眼期待的蘇清淺,回想她剛才迅速又熟練的一套操作,不禁“噗嗤”笑出聲來,還真是有意思的小丫頭……

“好吃嗎,好吃嗎?”蘇清淺一邊吃肉不吐骨頭,一邊和林瀟碎碎念:“我師兄最愛吃我的烤野味。野鳥算什麼,我烤的旱獺子最好吃,以後……”

蘇清淺突然止住了話題,師兄,師姐,到處都是血……蘇清淺緊緊握住木棒,一低頭,眼淚滴到土裏,泛起一小片浮塵。

忽然,一隻粗糲的手,輕輕的為她擦去了眼淚,蘇清淺抬起頭,眼淚撞進了林瀟深沉幽暗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