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犀牛角哪會有假，雖珍貴，可我老周這些年也得了不少。”
“毒爺爺你哪裏知道，在我家鄉，早已沒有了犀牛，想知道犀牛長啥樣，隻能看照片，哦，就是隻能看畫。”
蘇清淺仔細地摸著犀牛角，使勁地親了幾口。
“不值什麼，以後爺爺帶你去找犀牛。老大一頭，醜的很。不過，要是沒了犀牛角，這藥你們怎麼配呢？”
蘇清淺歪了歪頭，想了一會道：“犀角可以用水牛角代替，就是效果沒那麼好。”
蘇清淺手裏的犀角，色澤烏黑光亮、完整無裂紋、沙底色灰黑、鬃眼大、氣清香。一看就是上好的犀角。
“真是上好的貨色啊！我們就用這個嗎？”蘇清淺的眼睛都在放光了。
“這還沒炮製好呢，我這裏有炮製好的犀角片。”隻見老毒拿出一個精致的紫檀木盒子。
炮製好的犀角片，外皮折皺，無光澤，內部組織半透明，縱向有纖維絲狀線條，橫斷麵有細密的“魚卵紋”。
“好了，我下犀角三錢，生地三錢，佐芍藥二錢，丹皮一錢。作湯劑，水煎服，犀角片先煎，餘藥後下。你臣藥將如何？”
“林瀟熱毒太深，如果還有餘毒，他就很難承受了。我還要用大寒輔藥，加重你的犀角地黃湯的寒性。”
“那不是寒性太過了？”
“林瀟他熱傷血絡，破血妄行，常常吐血，我加白茅根、側柏炭、小薊以涼血止血。一定要讓他寒性太過。”
“那，那寒過了呢？”老毒不解問道。
“我要讓他再中別的熱毒，用新的熱毒，去中和過量的寒毒。就如同柴燒沸水，止沸最快的方法，就是向沸水中扔雞腿。”
“清淺，你真的是天上下凡的獸醫嗎？應該是神醫吧！”
“啊？”老毒思緒跳躍得太快，蘇清淺滿頭黑線：“毒爺爺，我們逗你的啦，你還真信了？我呀，不是神仙，不是妖精，我其實就是大夫而已啦。”
“真厲害！你做我徒弟吧，我老毒從不收徒，我收你。”
“這個嘛，要看我林哥哥的毒解得如何，看看你是不是毒如其名。毒爺爺，讓他再中熱毒，就看你的啦。”
湯藥煎了一個時辰，竟然滿屋飄著清香。蘇清淺服侍林瀟將藥喝完，又塞了一顆蜜餞在林瀟嘴裏，哄小孩一樣給他順了順心口。
“不要動真氣，不要用內力去和熱毒相抗，如果覺得冷要告訴我，我在這裏陪你。”
“你不要在這裏，萬一……我……怕我會傷到你。”林瀟有些猶豫。
“那，我先把你打暈吧，保險一點，哈哈哈。好啦，不必擔心，我哪裏都不去，就在這裏陪你。”蘇清淺笑得堅定，讓人無法拒絕。
半個時辰過後，解毒的藥開始發生作用，老毒不放心，裹著被子也來冰屋陪他們。
隻見林瀟一會大汗淋漓，雙目充血，一會寒氣大泄，瑟瑟發抖，他撫著心口，不時吐出一口口黑血。
清淺隨著林瀟不同的表現，除了用銀針護住心脈外，又在腎俞、心俞、氣衝三處穴位上施針，讓血液循環起來。
吐出的血逐漸從黑色變為黑紅，由黑紅變成了鮮紅，清淺緊張的神情終於開始有所緩和。
林瀟渾渾噩噩，腦子裏的畫麵不時變換，熊熊烈火和凶險的戰場，沉重地壓抑著他，折磨著他。
每一次在他就要控製不住神智的時候，蘇清淺總能將他從癲狂的邊緣拉回來，她總是緊緊拉著他的手。
蘇清淺的手膚如凝脂，柔若無骨，被林瀟指節分明的大手握著，即便被巨大的痛苦折磨，他依舊想著不要弄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