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哭。”林瀟此刻很想將她抱在懷裏,他攥了攥拳頭,最後卻隻是輕拍了一下蘇清淺的肩膀,輕輕說道:“你可曾聽過一句話叫既來之,則安之。”
“既來之,則安之嗎?”
“對。”林瀟將她流下來的淚水輕輕抹去,“或許,你隻是一時的混亂,你既然來到了這裏,拜了毒王為師,便暫時將過去和將來一並忘記,我和老毒,都是你的親人。”
“好。”蘇清淺撇了撇小嘴,錘了錘又痛又蒙的頭說:“林哥哥你說得對,無論怎樣,蘇清淺和江晚晚現在都是我。”
“那,我該如何喚你,蘇清淺還是江晚晚?”
“你喜歡哪個?”蘇蘇清淺偏頭問他,神態甚是可愛。
“晚晚,是哪兩個字?”
“夜晚的晚。”
“暮穀如畫裏,星晚照眠空。很美的名字。今後隻有我們兩個的時候,我便喚你晚晚。如何?”
林瀟叫她蘇清淺的時候,她雖然知道他是在喊她,卻沒什麼特別的感受。
可是當他喚她“晚晚”的時候,這一瞬間,仿佛自己的心緒都亂了,似有一頭不聽話的小鹿,在心頭砰砰亂撞。
“林哥哥,為何你喚我晚晚,我就有些……心慌?”她拉過林瀟的手,按在自己水潤潤的臉頰上,懵懂地說:“連我的臉都熱起來了。”
蘇清淺微帶涼意的青蔥玉手,和她臉頰上的溫熱,將林瀟的大手“折磨”得不知如何是好。
林瀟似乎也熱起來了,他輕輕抽回手,握了握道:“許是……這山穀冷風吹的,吹得……熱了……”
“啊?冷風也能吹熱嗎?”蘇清淺呆萌萌地努力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林瀟尷尬地咳了咳:“天色已晚,我們,你,你回茶茅休息吧。這十幾天辛苦你,一個好覺都沒有睡。我此時好多了,你無需擔心。”
“那好吧,我的確是有些困了。說來也奇怪,我在家鄉時,玩到半夜都沒覺得困,怎麼到了這裏,天剛黑我就困了呢?”
蘇清淺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嘟嘟囔囔回了茶茅,和林瀟道過晚安便將房門關了。
月上中天,皎潔溫柔,銀光籠在林瀟的身上,更顯得他雄姿英發,玉樹臨風。
他摩挲著手指,如脂玉般的感覺似乎還在。他深吸了幾口氣,轉身躍上茶茅旁的古鬆,他打算就這樣保護著她,陪伴著她。
他想起幾日前,他在樹下抬頭望著蘇清淺的時候,那時他命懸一線,有今日沒明天。
如今隻過了幾日,他熱毒已解,雖然受了那麼久那麼多的苦,卻是非常值得。
林瀟思緒慢慢沉靜下來,唇邊掛著不易察覺的笑容。
還不到半個時辰,蘇清淺“咣當”一聲推開房門,對著山穀發出了幾聲急促的狼嚎。片刻過後,野狼夫妻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蘇清淺門口。
公狼抬頭向古鬆上看了看,兩隻眼睛發出綠幽幽的光。看到是林瀟便沒有出聲。
蘇清淺一把抱住兩隻野狼,又開心又委屈地說:“我好害怕,好害怕,這裏沒有光,也沒有燈,幸虧有你們來陪我。”
蘇清淺再度關上房門,茶茅很快便安靜了下來。
林瀟枕著手臂躺在樹枝上,望著蘇清淺的茶茅若有所思:會醫術,懂獸語,似乎這還不是全部。蘇清淺,江晚晚,你身上到底還有多少秘密……
子夜時分,一道黑影快速從茶茅門前閃過。古鬆上的林瀟猛地睜開雙眼。
幾乎同時,蘇清淺的房門瞬間打開,兩匹狼順著黑影的方向直追而去。
蘇清淺抱著肩膀倚在門口道:“小賊,還想暗算你姑奶奶我嗎?你先過了我家狼王這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