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醒醒。”芍藥輕搖晚晚,喊了許久,才見晚晚驀地睜開眼,眼角還有淚痕,一頭的汗。

“林哥哥!”晚晚還有些懵,木木地看了看四周。

“這個時候,林將軍應該還未到邊疆,姑娘想是做夢魘住了。”

晚晚撫了撫心口,長籲一口氣,慶幸剛才是做夢。

她看了看外麵的天問道:“幾點了?”

“什麼?”芍藥沒大聽懂。

“哦,什麼時辰了?”

“戌時初刻了,該吃晚飯了,姑娘午飯都沒有吃,快來吃些東西吧。”

晚晚推門出去,大家都在等她。

此時此刻她雖然孤獨,但起碼安全。

“讓大家久等了,以後不用等我,你們先吃就行。”

“哪能呢?”蘭兒盛了一碗粳米粥,遞到晚晚手中,繼續說:“林將軍說了,侍候姑娘要和侍候林將軍,皇妃娘娘一樣盡心。”

晚晚坐到椅子上,接過碗說道:“倒不必如此,你們是我的朋友。我在這裏無親無故,凡事還要仰仗各位照顧。

若序齒,梅兒是姐姐,蘭兒是妹妹,青川是兄長。以後見了我,不必行禮不用拜,叫我晚晚便好,也顯得親厚。”

晚晚抬頭見到芍藥麵色尷尬,有些訕訕的,便對芍藥說道:

“芍藥姐姐也不用因為過去的事情介懷,其實你我並無宿願,你不過就是聽命辦事,如果你以後再無二心,一切按我說的做,那我們大家也都是你的朋友。”

晚晚的一番話,說得芍藥有些哽咽,她進了這皇宮內院,沒有朋友,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活命。

芍藥突然跪到地上,向著眾人說道:“我對天發誓,從今日起,我生是姑娘的人,死為姑娘的鬼,永不會存二心,若違此誓,天打雷劈!”

晚晚趕緊一把將她拉起來道:“姐姐何必發這樣的毒誓,我當初讓林哥哥留你性命,自然是相信你。”

晚晚將茶杯端起,繼續說道:“從今以後,在這深宮大內,我們便是一家人,來,祝我們長順平安,逢凶化吉。”

眾人皆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青川撓撓頭,心內暗道:哎,這信送早了,將軍要是知道了此情景,也定會感動江姑娘此為的。

那隻被青川放飛的大雁,此刻已在林瀟的手中了。

他們急行軍至雲江邊,安營紮寨,準備明日清早渡江。

林瀟看著青川傳來的信,三言兩語已將這兩日的情況說明。

他獨自在江邊握信沉思,江邊的風吹得他衣襟烈烈,讓在月下獨坐的他顯得更加孤獨。

“將軍。”林瀟抬頭,卻見清河不知什麼時候已來到他身邊。

清河端著一壺酒,繼續說道:“夜已深了,將軍還是早些休息吧,若睡不著,此酒可以安眠。”

林瀟未接酒壺,隻將手裏的信用力捏了捏,看了看江麵道:“明日寅時渡江,早點休息吧。”

走了幾步,又微微回身,也沒看清河,隻淡淡說道:“戰時禁止飲酒,本將軍軍令如山。”說完徑直回營帳去了。

清河緊緊捏著酒壺,手指都用力到發白。

有眼淚憋在眼眶,又熱又澀,堵得心裏發緊,眼淚卻不掉下來。

她咬了咬嘴唇,深吸一口氣,也慢慢走回自己營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