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想了想,“您說的是趙家臣翻譯官嗎?”
護士特意把趙家臣三個字咬了清晰了一些,徐小年趕緊點頭,“對對,就是趙家臣,趙翻譯官。”
“啊,我知道他在哪裏,您真的感覺好些了嗎?”
徐小年趕緊點頭,“不知道有多好。”
護士小姐對她的恢複情況比較滿意,“那您準備一下,我可以帶您去找他。”
“他的情況怎麼樣?”
徐小年換好衣服,探頭問護士。
“趙翻譯全身有百分之十的燒傷麵積,不過還是受了比較嚴重的傷,現在正在我們的重症看護室,不過請您放心,他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雖然恢複緩慢,但是確實在一點一點的好轉。”
徐小年聽完護士的話,心裏一疼,想象不出他到底傷的怎麼樣了,不過好在他沒事,還活著,這已經是最好的消息了。
“請帶我去,現在,馬上。”
徐小年站在一間病房前,病房的門上貼了一張紙條,上麵寫著趙家臣三個中文字,下麵緊隨著他的德文名字。
徐小年一眼就認出來,她心心念念著的趙家臣就在這扇門後麵,徐小年握住門把手,轉動的時候竟然滑了一下,原來是手心裏的汗水有些多,她試圖打開門,又打不開,正在著急,護士小姐在旁邊微笑著提醒,“需要我幫忙嗎?”
徐小年轉頭看她的微笑,也跟著尷尬的笑了起來,她低聲的說道:“不好意思,呃,嗯,請幫我打開門,謝謝。”
護士小姐搖搖頭,表示不客氣。
門就在她麵前打開了,她直直的看過去,在她正對麵的窗口,一身白色病號服的趙家臣就站在窗前。
窗外陽光正好,從窗口灑進病房,照在他的身上,四周非常安靜,這一刻,好像沒有別人,周圍的一切好像都已經不再重要。
趙家臣緩緩地轉過身,看到徐小年的那一刻,嘴角揚起了笑意。
“年年,我還在想,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可以再見到你。”
徐小年隻覺得自己不夠爭氣,她是個堅強的人,受到同事打壓,工作不順心的時候,她從來沒有掉過一滴眼淚,就算連家人都不理解她,總想要逼著她去接受她不喜歡的人的時候,她也沒有因此而不堅強,可是偏偏在這一刻,當她看著依舊站在陽光下的趙家臣的時候,她忽然不能自已,眼淚順著眼眶留了下來,竟然怎麼樣都控製不住。
護士小姐一驚,立刻提高音量說道:“趙翻譯,您什麼時候醒來的?為什麼不按鈴通知我們,您現在身體非常虛弱,不能夠隨便下床走動,請您回到床上好嗎?”
相對於護士的擔心,趙家臣顯得安靜的多,他對她微微地笑著,“謝謝您的關心,我很好,我馬上去躺下。”
流利的德語從他的嘴裏吐了出來,徐小年一陣激動,她是有多久沒有聽到他好聽的聲音,又是有多久沒有聽過他熟練的德語,標準的發音。
她這才發現,她是這樣的懷念著這一切,有他在的所有的一切。
徐小年和護士小姐一起扶著他躺下,徐小年好不容易把眼淚擦幹,笑著問他,“你感覺怎麼樣?”
趙家臣還來不及回答,護士小姐便按下他床頭的鈴聲,沒過一會就有醫生跟了過來。
跟過來的醫生,很巧還是剛剛的那位主治醫生,他為趙家臣做各項的檢查,幾乎折騰了半個小時的時間,等他放下儀器,他終於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出來。
“非常好,趙翻譯的身體正向我們預料中的那樣,正在恢複,請繼續靜養,祝您早點康複。”主治醫生微微笑著,非常客氣。
徐小年站起來同主治醫生握手,“醫生,謝謝您。”
醫生握著她的手,笑著用不標準的漢語說道:“為人民服務。”
護士小姐用好奇的眼神看著他,顯然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是聽得懂的趙家臣和徐小年卻被這位可愛的醫生逗笑。
徐小年回答道:“是的,為人民服務,代表人民謝謝您。”
主治醫生似乎對中文非常有興趣,他想要重複徐小年的那句:代表人民謝謝您,可是怎麼學都說不全,徐小年又說了一遍,他才勉強跟著說了下去。
“那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
徐小年又用德語將這句話翻譯了一遍,主治醫生很高興,“真高興您同時會說德語,滿足了我的好奇心,謝謝您。“
徐小年搖搖頭,“您太客氣了。”
護士小姐顯然是聽不懂中文的,但是她看得出現在不是討論中文的最好時機,她走到主治醫生身後拖了拖他的衣袖,又對徐小年說道:“床頭的那個按鍵就可以同我們直接對話,兩位如果有什麼需要,請及時聯係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