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貝兒背靠著牆,感受著冰冷的牆壁,心裏很亂很亂。她想,她或許真的錯了。安定的生活最容易讓人喪失鬥誌,而她在日複一日,平穩且重複的生活中慢慢丟失了自我。許是因為渴望,許是因為一直以來相安無事,她漸漸忘了這是個充滿威脅的世界。在上一世,他們每天要為了賺錢而四處奔波,雖然忙碌卻沒有生命威脅,但是這個世界一個疏忽就可能換來死亡。她一直沒有正視這一點,她終是把所有想的太簡單了。想想過去,她在老大和老二的護衛下雖然經曆了許多事情,正是有人護衛著反倒讓她模糊了生命的界限。後來在虎族部落,她是曾經多次聽過誰誰誰在狩獵時候受傷了,甚至死亡了,不過是由於自己身邊的人未曾發生過這些情況,她就把那些當成閑話一聽而過,從不曾細細想過。
過去——獸人是不會傷害雌性的,獸人會保護雌性的。一直以來,虎族部落的獸人都是如此說的!同樣他們也是這麼做的!他們守護著雌性的安全,不讓雌性受到一絲傷害。他們小心嗬護著雌性,處處討好,對於雌性的刁難一笑視之。一次,兩次......自己親身經曆的,或者是自己親眼看到的,皆是如此。他們的觀念,他們的行動在一次次不經意中深入到自己的心中。所以——她就放鬆了?她就認為原該如此了?
她怎麼會,又怎麼能這麼想!早就明白的,不是嘛?沒有誰天生就該照護誰,有付出還不一定會有所得,就如同她過去小心翼翼討好自己的生母後父,處處忍讓自己同母異父的妹妹,換來的不過是無情的拋棄罷了。她又怎麼犯下了這種低級的錯誤,竟然會認為別人對她好是理所應當的?舍得舍得,無舍無得,她若是一分也不肯相讓,又如何得到!是她錯了,她的心態錯了,所以她的態度也跟著錯了。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都沒有想過,如今是該好好想一想了。
她在一開始就過於衝動了,自從聽到母狼的死訊後她一直沒有冷靜下來,是她,是她的思想鑽了死胡同,是她導致了自己現在的局麵。如果,在最初聽到母狼死訊的時候,她可以按奈得住自己的心急,自己的焦慮,還是根據原先的計劃,慢慢謀算。那麼維洛格就不會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果他不知道就不必在自己和部落中為難,如果他不知道那就不必傷心難過,如果他不知道那麼自己離開以後還能找機會再回來看看他們。一時的衝動,換來的是永遠的別離!!這麼多年都瞞過了,還差這麼一天麼,是她太心急了。
林貝兒把自己的臉埋在膝蓋上,心裏酸酸澀澀的。以後......再也和虎族部落的人無觀了呢!維洛格為了親情考慮,他或許什麼也不會說,就隻拿自己搪塞他的那樣回虎族部落的獸人,說她被她的父母接回了家。隻是她不可以再回去了,哪怕維洛格什麼也不說。回去,隻是給維洛格尷尬,他會在要不要告訴其他人中糾結。不回去,彼此留個想念,雖然會懷念會傷心,卻不會痛苦不會為難。以後的路,怎麼走,都是她自己的事情,和其他人無關。
外麵的世界到處危機四伏,這危險可能來自看似無害的植物,那些奇怪的花草在某些時候總是讓人意外。當然,更明顯的危險還是在這個世界生存的超出她認知的異常高大的動物,那些在原來的世界不被她所重視的微小動物在放大了幾百倍後可能就是致命的。還有那些千奇百怪的自然獸人和非自然獸人,他們同樣是潛在的危險。人心難測,誰又能保證一定是好人。是她太大意了!
在維洛格剛離開的時候,她如果提高警惕,那麼會不會就有可能不被抓住?如果一開始,她就叫來狼群,一切是不是有所不同?林貝兒在心中猜測著,隻是不管她怎麼想,事情都已經發生,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考慮以後該怎麼辦,要怎麼做。
狼群是一定要叫的,什麼時候叫怎麼叫卻是個問題,她要好好思考。非自然獸人與自然獸人是不同的,自然獸人與虎族獸人又是不同的。她的思想必須轉變,什麼獸人不會傷害雌性,這種思想要不得。剛剛的事情就在最好的例子,對方是不想殺她,他要的隻是自己的身子,他想的是自己成為他們的奴隸。在場的獸人與雌性比例如此懸殊,林貝兒不會傻到認為這裏還會存在著什麼一夫一妻的製度。有時候為了繁衍,許多事情都是可以商量可以轉變的,她目前還沒有結婚的打算,更不希望自己成為專門供獸人發泄的工具。好在她的身形比較嬌下,短時間內不會有人她,時間一長那就說不準了。她必須找個機會逃離,眼下所有都同住在一個地方,她有個什麼小動作很快就能被人發現,所以目前為止她隻要保持順從就行了。隻要到了森林裏,機會就多了,這一次她不能再衝動了,以後不會再有人護著她,在她找到林破風和林焱之前,所有一切都要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