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姐你就說個實話吧,你這次來徽山,到底是抱著什麼目的,總不會真是為了,和我姐夫造人來的吧?”徐鳳年在一旁隨口問道。
一言既出,立刻意識到了自己剛剛的失言。
徐渭熊聞言,眉頭微皺搖了搖頭,並沒有立刻動怒。
“鳳年你倒是不笨,不過你剛剛這個問題……”
徐渭熊說著,雙眸看向徐鳳年瞅了一眼。
徐鳳年眼睛餘光,似乎是捕捉到了徐渭熊眼中的怒氣,心中大驚,隨即身子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兩眼警惕地盯著徐渭熊,後退開半步,一隻腳向外伸著,半個身子轉到了一邊,低著頭,既像是心虛,又像是伺機要開溜似的。
他動作連貫,仿佛演練了幾百遍似的。
“姐你……”徐鳳年此刻的語氣已經輕了很多。
“要說就直說吧,不說我也不問了,您老人家的脾氣,我是真的拿捏不準,早知道我就不該長出這張嘴,反正不管你弟弟我怎麼說,姐你總歸都會看我不順眼的,對吧,然後就要隨便找個理由,搬出一大堆大道理來壓在頭上,好撒氣責罰我對吧?”徐鳳年一臉苦澀無奈道。
名義上說,他徐鳳年的確是北涼世子,不過他也的的確確,對自己的二姐怕得緊。
“得得得了,誰讓我是你弟弟呢!你愛怎麼處罰就處罰好了!”徐鳳年低著頭,嘟嘟囔囔道。
看上去有些垂頭喪氣的敗犬樣子。
如果是麵對其他人,徐鳳年自認為一定會有心氣和對方掰扯掰扯,甭管事情有理沒理,就算是耍無賴也得爭這一口氣來,決不能夠讓其他人欺負到他的頭上來,但是一看到自己的二姐,徐鳳年就感覺自己的三魂七魄仿佛少了一道,可能是從小被打多了之後,如今自己雖然已經是弱冠之年,行過了冠禮,也算是個大人,但是一看見二姐板起來的臉,感覺就已經怵了三分,渾身往外冒冷汗。
徐渭熊聞言,臉上忍不住露出些許笑意,輕笑了一聲後,恢複神色,似乎沒有和徐鳳年太計較的意思,開口道:“你這家夥,倒是機靈得很啊,一察言觀色感覺不對,就想著自罰三杯,在你姐麵前演這苦肉計,不過,你以為這樣,我就不舍得拿捏你了嗎?”
說罷徐渭熊神色又變得了冷清嚴肅,看上去不怒而威。
在徐鳳年眼中,此刻的徐渭熊,就仿佛是一隻母老虎,母獅子一般!
他的一身功夫,似乎都被他瞬間忘了大半。
“竟然在你姐麵前裝可憐?”徐渭熊神色不變,語氣之中似乎有一絲不忿道。
徐鳳年聞言沒話說了。
他直接將手掌心伸出去,臉別到一邊,一副心甘情願讓徐渭熊來打手掌的樣子。
至於為什麼要把臉別到一邊去,自然是因為他害怕自己被打得太疼,表情太猙獰,被人看見了會記下背地裏嘲笑他。
即便這裏其實並沒有幾個人。
如今,在徽山石階末尾,軒轅家不遠處,涼亭邊。
這裏除了徐渭熊,徐鳳年之外,就隻有林天了。
軒轅家名義上的家主軒轅敬城還在臥床休養,而如今的代家主軒轅青鋒則是剛剛已經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