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臉色沉得厲害:“去請大理寺,嚴查凶手!”

“是。”

發生了這樣的事,這會兒誰都走不利索。

杜堅今日也來喝喜酒了,這會兒自覺站了出來,連同韓錫,倆從來不對頭的上下屬此時難得齊心,先合作查了起來。

裴承玨掃了一眼額頭冒冷汗的裴二叔,鐵青著臉對眾人深深拱手一禮:“今日本該喜氣臨門,卻突逢巨變,叫諸位受驚,更叫安祿伯世子在我裴府遇害,此乃我裴府治下不嚴之過,我裴府也必將配合大理寺,將幕後真凶調查清楚,以慰安祿伯世子在天之靈,也望諸位海涵,承玨在此向諸位無辜受驚的賓客道句不是。”

說罷,他再次深深一禮。

他這番話和態度很大程度上安撫了眾人,也叫大家怒氣稍減。

話說回來,除了倒黴催的安祿伯世子,裴承玨似乎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分明新婚之日,大喜之時,偏偏大舅子在他的婚宴上被毒死了……

可怎麼給媳婦兒嶽家交代呢。

都是男人,感同身受之下,對裴承玨的怨氣也沒那麼大了,再有二皇子坐鎮,也沒人再說什麼。

新娘子江嫻得了消息,立即便趕來了前院,看著兄長的屍體,眼淚瞬間滑了下來,身體也支撐不住般,一下子跪坐在地,神色怔愣,淚如雨下。

裴承玨蹲在她身側,半抱著她安慰。

“唉……聽說安祿伯世子是放心不下妹妹,特意破了規矩來的,誰知偏偏……唉……造化弄人啊。”薄禦史搖頭歎惋。

看著那對跪在屍體旁或垂淚或安慰的新婚夫妻,眾人心下同情更甚。

按規矩來說,新婚當日娘家人是不必跟去婆家的,可安祿伯世子卻因為掛念妹妹,愣是不理規矩跟來了裴府,卻隻喝了一杯酒就沒了氣……倒黴透頂莫過於此。

此時,太醫在查驗過酒瓶後,對二皇子拱手開口:“回二殿下,酒沒有問題,有毒的是酒杯沿,且劑量致死。”

二皇子眼神更沉:“繼續查。”

“是。”

大理寺很快來人了,向二皇子知會過後,杜堅終於挺直腰板,快速吩咐著他們從各個方麵探查。

此時氣氛也更壓抑了許多,眾人皆都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著等候。

美酒佳肴滿桌,大家卻毫無胃口。

裴二叔與裴二嬸早已麵無人色,慌得厲害,這副異常也叫不少人注意到了,心下不由聯想更多。

杜堅見狀,悄聲吩咐叫底下人先從這夫妻倆下手查。

一道屏風的隔壁,趙瑾始終穩穩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除了臉上適時帶出了三分擔憂,再無其他表示。

聽著耳邊楊夫人等人對安祿伯世子的歎惋,她心裏冷笑一聲。

什麼舍不得妹妹,舍不得錯過裴西嶺中毒身亡一幕怕才是他的目的。

二皇子真是急了,陰謀詭計使不上,便明晃晃來陽謀。

裴二叔這個蠢貨……不止二皇子要拿他當替罪羊,在趙瑾的計劃裏,他也是替罪羊。

他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