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罷,二皇子看了眼遠處正愁眉深鎖地同韓錫說話的杜堅,便定聲開口:“本該大喜之日,卻遭此慘禍,裴大人一家難受不及,不能再招待諸位,便就此散了吧,大家回府靜候消息,本殿下在這裏守著便好。”

聞言,眾人都鬆了口氣,這才對嘛。

將大家都困在凶殺現場有什麼用,又不是他們幹的。

眾人正準備告辭,再順帶誇幾句二皇子性情寬厚體恤臣下,卻驀然被一道高昂且尖厲的聲音截住話頭:“不行!!!不能走!”

正是眼圈紅腫神色陰沉的安祿伯夫人:“今日不查清楚是誰害死了我兒,誰都不能離開!!”

聽到她的話,許多人眉頭不自覺皺起。

喪子之痛固然重,大家也同情安祿伯夫人,可這樣霸道跋扈未免有些過分。

“安祿伯夫人,我等念你喪子,不願口出惡言,望你也知進退,真相如何自有大理寺查明,更有二殿下在此坐鎮,你攔著大家不讓離開,未免霸道太過!”

“正是,我等問心無愧,自然走得,且即便真凶藏在我們之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大理寺若查出異常,隻管上門拿人便是,夫人究竟是怕誰畏罪潛逃,還是驟然喪子難受,想叫所有人都跟著你一起不痛快?”

這話就說得狠了。

安祿伯夫人眼眶更紅,麵上卻冷笑出聲:“無論你們如何揣測於我,不能走就是不能走,誰若離開,我必當其是毒害我兒之凶手,我安祿伯府必定不遺餘力,為我兒報仇雪恨!”

她此話一出,眾人雖心下不虞,卻也遲疑了。

安祿伯府雖隻是伯爵,可無論是安祿伯本人,還是他背後的二皇子和淑妃,甚至五皇子,都不能輕易得罪。

若隻為一時意氣就貿然將安祿伯府得罪死了招來報複,顯然並非明智之舉。

想通利害關係,再沒幾人要提離開的話,可心裏對安祿伯府卻記了一筆。

見狀,二皇子揉了揉眉心,顯然有些煩悶。

可安祿伯夫人話已出口,他也沒法再說什麼,隻能安撫一番眾人,再催促杜堅快些查。

在場唯一淡定的大概隻有秦王世子了。

他似乎一點也沒受這惡劣氣氛的影響,也好像並沒將斷腸草的毒當一回事,該吃吃該喝喝,絲毫沒在怕的。

原本心裏還打著希望暴躁又不怕得罪人的秦王世子先開路離開的人也歇了心思。

秦王世子壓根兒就沒打算做出頭鳥給他們當槍使,並且以大吃特吃的模樣叫這群餓著肚子的人饞紅了眼。

並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如世子殿下這樣敢於視毒藥於無物,拿命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