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瑾也點頭:“此事還有得磨,先等程尚書栽透了吧。”

若推動過快痕跡過重,反而要叫上頭那位疑心是否另有隱情,不利於程尚書定罪。

趙瑾慶幸建文帝是位明君,便是沒有達到愛民如子的程度,至少百姓是被他放在心上的,否則憑借著二皇子和秦王,程尚書許還會再有翻身之日。

也幸而建文帝對此案高度關注,刑部與大理寺相當於半透明審訊,叫有心人連小動作都無處遁形。

“近日無事少出門。”裴西嶺對他們道,“他們不難猜到是我,若狗急跳牆,你們恐有危險。”

柔嘉長公主夫家安遠伯府的嫡女嫁了禦史中丞的長孫,二皇子與程尚書很容易就能猜到背後是誰。

幾人都點頭。

隻有裴承州問:“那我去隔壁周府,算出門麼?”

裴西嶺轉頭看他,冷聲開口:“要不要為父開個小門,以供你更方便出入隔壁?”

裴承州一臉“你別逗我”的表情:“開個小門出去那也到不了隔壁啊,周府與咱們還隔著一條路呢。”

裴西嶺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裴承允替他說出了心聲:“心野了,十匹馬都拉不回來。”

裴承州哼哼兩聲:“相思之苦,你一個沒媳婦兒的懂什麼!”

裴承允看了他一眼,眼裏的意思很明顯——說得好像你有似的。

裴承州挑眉一笑:“哥有主了,也很快就有媳婦兒了,不像你,嘖嘖……”

裴承允沒理他,他反倒更來勁兒了,湊到他身邊問:“孤家寡人的滋味兒好受不,連個念想都沒有,你唔——”話沒說完就被堵了一嘴點心。

見糕糕眼睛發亮地使力去夠自己沾著糕點碎屑的手,裴承允快速拿帕子擦了幹淨。

糕糕好不容易夠到他的手,卻沒再看見碎屑,不由癟了癟嘴,有些委屈,眼睛還盯著裴承州吃著點心的嘴不放,可憐巴巴的。

裴承允拿起鈴鐺繡球逗他玩了片刻,他才露出笑臉。

見裴承州轉而問起了此案細節,裴羨也有些感歎:“聽說今日早朝時秦王還在為程尚書掩飾罪過,我原以為他直率有為,是個真性情的人,未想他竟也隻論親疏不論是非。”

趙瑾道:“他那個位置很難看到民生疾苦,高高在上慣了,自是不把人命當人命的。”

秦王的確忠心,可他忠的是建文帝,不是這江山社稷,更不是蒼生百姓。

趙瑾雖然僅同他接觸過幾回,但秦王這個人,直率外表下的傲氣與說一不二是掩飾不住的,能被他放在心上的人和事少之又少,蒼生百姓甚至都不能入得他眼。

裴羨沉默了片刻。

也許她看人的眼力要多練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