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低聲說了幾句話,這邊三個孩子也低低聊了起來。

裴承州看了眼裴羨,語氣誠懇:“可惜男女大防在前,禮教規矩在後,又是大庭廣眾,二哥沒法給你溫暖,隻能叫你生受著凜冽寒風了。”

也不知他什麼毛病,總在裴西嶺身上意會到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偏生還搞不清人物關係。

裴羨嘴角一抽:“二哥不必介懷,我不太冷。”雖然是真冷。

裴承州微微頷首,看向她的眼裏滿是欣慰與心疼。

裴羨轉過頭,權當沒看到。

裴承允悠悠欣賞著夕陽,沒有說話,不過一直側身為她擋著風。

不過今日臨近傍晚的寒風也實在來勢洶洶,許多人都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

“乖乖……”裴羨努力維持著得體的笑容,唇間擠出了兩個字。

她已經在心裏後悔,大皇子究竟有什麼魅力,叫她如此委屈自己,若早知如此,她就該在今日母親問她時直接拒絕,去他的大皇子!!

有這種想法的不止她一個人。

雖然大家也進來不過片刻,可寒風不饒人,大皇子也實在不做人。

連幾個剛到的皇子都直接黑了臉。

——也不全是,六皇子還跟個菩薩似的笑得慈眉善目。

不過這定力在場都沒幾人有就是了。

此時此刻,所有人嘴角的笑容都僵硬極了,更有甚者直接青了臉。

就在有些衝動的準備甩袖走人時,尊貴的大皇子殿下終於姍姍來遲。

“哈哈哈,大家都到了啊!”大皇子步伐從容地走了進來,臉上笑意明朗,還頗有些紅潤,與一眾吹著冷風隱隱臉頰凍紅的大家截然不同。

不少人都在心裏罵了聲王八羔子。

不過大家臉上卻依舊麵帶笑意,不是對大皇子,而是對他身後的建文帝。

“大皇兄可算到了,冬日寒涼,大家夥可冷得很呢。”四皇子的性子已在朝堂周旋裏打磨了出來,又正是春風得意之時,自然不慣著他。

大皇子涼涼笑著:“本想著久未相見,便設了個別有趣味的宴會與諸位同樂,未想四皇弟卻並不領情,可真叫做兄長的傷心啊。”

他話落,大多人驚訝的視線落在了他身上。

一年未入朝,黨羽皆散,勢弱至此,大皇子竟還敢對著如日中天的四皇子剛,這是真被圈沒了腦子麼?

一時之間,眾人因為吹著寒風而不滿的心情反倒淡了幾分,靜靜看著兩人交鋒。

兩人你來我往幾回後,四皇子被六皇子拉了一下,這才冷哼一聲,止了聲音。

大皇子嘴角陰惻惻的笑也漸漸消失了。

互相見禮過後,他帶著大皇子妃往上首走去。

他並未先落座,而是隱含示威性的警告眼神在一眾人身上一掃而過,腰板挺得更筆直了幾分,還著意蹬了好幾回腿。

趙瑾頗有意思地瞧了他幾眼。

實話實說,大皇子這一年還真沒虧著他自己,身體長的倍兒結實,隱隱還胖了幾分,與傳聞中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的形象相去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