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羨也笑吟吟開口:“今日四姐姐還說呢,三哥高中隻是一喜,且看時間,說不得過幾日便是雙喜臨門了。”
聞言,裴西嶺眼中也頗有欣慰:“必是如此。”
幾人聊了一會兒,因為有綾姐兒和如意糕糕三個孩子,倒叫本就喜氣洋洋的氣氛更熱鬧了幾分。
眼見著時間差不多,趙瑾便想叫人送綾姐兒回去。
隻是綾姐兒死扒著裴承允不放,非要晚上叫三叔叔哄著睡,眼睛水汪汪的都快哭了,可她年紀還是太小了些,別看現在說得好聽,若到了晚上看不見爹娘,指不定比如意還要嚎得更大聲。
見哄不住綾姐兒,裴承允索性抱著她一起上了馬車,送她回去,順帶在趙府用了晚膳才回來。
翌日,裴承允赴過瓊林宴後,到了約定的時間,族老們無論情不情願族譜單開,還是上門了。
——裴氏出了裴承允這麼出息的後輩他們是很高興甚至激動的,卻耐不住孩子爹淨整幺蛾子。
族譜單開?
你裴西嶺滅了圖爾都沒能叫祖宗給你開上一頁,現在就一個中了探花的兒子單開族譜,鬧呢?
族老們多得是不情願的,奈何現在裴氏是裴西嶺說了算,他們的話,人家肯聽才是建議,不肯聽那連耳旁風都過不得。
所以在西嶺一意堅持,而最年長的七叔公也暗暗默許下,他們到底是沒保住族譜。
從敬告祖先到裴西嶺親自為他開族譜,再到上香磕頭,裴承允前後跪了能有一個時辰,他卻不見半點不耐煩,始終笑意淺淺,脾氣好得不像話。
眼見著木已成舟,族老們隻能歎著氣接受。
裴承允起身後對眾人施了一禮:“今日勞煩諸位叔公叔伯過府而來,承允受之有愧,前院已備好膳,還請諸位移步,承允敬您幾位一杯。”
他態度足夠端正,再加上族老們並不是對他有意見,而是對他親爹有意見,所以麵對他依然是滿麵笑容。
裴氏出武將並不稀奇,就如先前所說,裴西嶺滅了圖爾在當世算不世之功,在裴氏祖宗的戰績裏卻隻能算勉強並列,但探花郎就大不相同了。
武將之家能出個文氣衝天的探花郎,本身就已經足夠令人激動。
人越沒什麼,越想有什麼。
這可是頭一個如此爭氣的子孫,若他日後穩得住,拉拔拉拔族中,或許便不必他們再以與文臣清流聯姻來保證自家的文化底蘊,意義到底不同凡響。
這頓午膳用得也算賓主盡歡。
趙瑾也頗為感歎族老們的識時務,攔不住那就加入,大家你好我好一家親嘛。
裴西嶺雖然心心念念著光宗耀祖沒錯,可趙瑾絕不懷疑在他心裏兒子的重要程度大過祖宗的事實。
這也是今日一切能順利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