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允點頭。
是了,隴西又不是真的偏遠貧瘠,在善恩堂收容了部分生活艱難的百姓後,竟還有那如數人前仆後繼往善恩堂跑。
後頭打砸善恩堂更是瘋狂之舉——皇後親自下懿旨建造的地方,普通百姓可沒膽子真毀了。
他們這模樣怎麼都不像是隻為占便宜,更像是在希望落空之後的發泄和絕望。
趙瑾接話道:“我的人插不進官場,隻是得到消息說五皇子與於侍郎雖盡心盡力幫扶百姓,不過在與隴西少數官員接觸後臉色很不好看,似乎起了不小的衝突。”
“五皇子身份貴重,在隴西橫著走都無人敢置喙,能叫隴西官員冒著風險得罪他,想來是自己的利益被動了。”周念慈溫聲開口。
裴羨慢聲道:“五皇子不是眼裏揉得沙子的人,於侍郎也一身忠正,事實如何,想來這幾日便能見分曉。”
趙瑾點點頭。
一直沒說話的裴西嶺看了一眼裴承允,忽地開口:“你想去便去吧。”
聞言,裴承允淺淺笑了開來:“多謝父親,兒子在京城升任空間已然有限,到底要做出實績來才能服眾,隴西正是好機會。”
文官升任難,且多半都要外放,等在任上做出實績來,以平陽侯府和趙老爺的人脈資源,高升必然勢不可擋。
而隴西素來不太平,又剛鬧出風波,等到這回建文帝擼下幾個屍位素餐的,位子這便騰出來了。
如江南那等富庶之地,想要再出好政績不容易,但在隴西那等民難頻出的地方,如裴承允這等才幹,想出政績便相對不難,還能造福一方百姓,可以說是雙贏。
家裏對裴承允遲早要外放這事也是有心理準備的。
趙瑾道:“羨兒說得對,想來這幾日便有結果了,你若有心思,便盡早準備著。”
裴承允點頭:“此次不必勞煩父親與外祖父為兒子活動關係,動用人脈,兒子自己請纓便是。”
裴西嶺道:“若不活動關係,你恐要做七品縣令。”
裴承允有能力不假,可到底年輕沒經驗,先前的水轉翻車等物隻能證明他人品過關和才思敏捷,於政事民事卻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便是他再得建文帝青眼,吏部都不會放心叫他一開始便居一方要職。
裴承允當然明白得很,他也有自知之明:“兒子的確年輕資曆不夠,紙上談兵容易,可要掌一方百姓安居樂業,自該再曆練一二,不可將百姓身家性命視為兒戲。”
“若如此論,你便是做一方縣令都要掂量再三。”
“兒子早有準備,也同寇兄了解過隴西,做足了功課,又細查過隴西各縣從前之政令民事才敢誇下海口,有前縣令留下的政令班底,我有短時間適應和觀摩,待了解更深,便可上手政務,為民謀福祉。”
裴羨挑起眉頭:“三哥素來不打無準備之仗啊。”
自己先琢磨透了,做足了功課,在一切準備妥當了才對家裏交底。
這種性子和責任感對百姓來說的確是好事一樁。
裴西嶺在聽完他的話後,也是麵露讚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