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在看什麼?”裴羨順著趙瑾的視線看過去,正是長袖善舞麵帶笑意的孝純縣主。

趙瑾收回視線,笑了笑:“短短時日,她成長的卻很快。”

初見她還是個心機有餘,眼光不足的小姑娘,進京不過兩月,她似乎每一日都在成長,她也再看不到這姑娘身上曾有的矜貴傲氣,不知是被打磨掉還是隱藏起來了,但顯而易見,如今的她更如魚得水。

慶華長公主的逆境,成就鍛煉的卻是孝純縣主。

在眾人臉色漸漸好起來之後,柔嘉長公主涼涼看了蔣令妤一眼,這才與眾人說笑起來。

“母親,表妹出去了。”裴羨注意到趙家席位上的動靜,湊近趙瑾低聲道。

趙瑾偏頭看了一眼,趙沁挽著趙眠笑著出去了。

不多時,趙沁一個人回來,趙眠卻不見人影。

趙家席位離他們不算遠,武雪勉強可以聽得到趙眠在對趙夫人說些什麼,靜了片刻後,她俯身對趙瑾道:“沁姑娘說眠姑娘方才喝了酒有些悶,在閣樓外站會兒醒醒酒。”

方才孝純縣主那番話駕得眾人都不得不一飲而盡,雖然姑娘家準備的是果酒,但不勝酒力也是有的,趙夫人並未懷疑,麵色如常地點頭。

蔣令妤那番話到底是影響了眾人的興致,大家也生怕自己表現的太高興就叫如蔣令妤一般的人拿了把柄挑了刺,所以多少有些克製,便盡興不了。

一場晚宴就這樣草草結束,柔嘉長公主也並未挽留。

眾人三三兩兩走出閣樓,沒走多久卻聽到了些影響不太好的聲音,頓時就頓住了腳步。

片刻之間,所有人都沉默下來,仿佛是擔心驚醒了不遠處的野鴛鴦一樣。

假山後,那羞人的嬌喘聲和悶哼聲還在繼續。

不少未出閣的姑娘家都紅了臉,快速離開了這裏,而已婚的卻都沒動。

慶華長公主驚訝之後,眼中迅速閃過一抹得意。

可算給她抓著了把柄!

她頓時冷斥出聲:“堂堂長公主府,怎能出此傷風敗俗之事?!賓客滿堂竟都看了笑話!”

話落,她便吩咐人將假山後那兩人揪出來。

長公主府沒人動,但慶華長公主身邊的嬤嬤卻迅速帶著丫鬟往那邊走去,不多時假山後傳來兩道尖銳的叫聲,隨後兩個人影就被拽了出來,扔在了慶華長公主跟前。

這兩人甚至連衣裳都沒穿好。

“這不是定南伯府的三公子麼?”有人驚叫道。

下人們提著燈圍了一圈,將兩人映照的清晰可見。

男子——也就是定南伯府三公子毫不遮掩地仰頭露出自己的臉,全然不顧定南伯夫妻青了的臉色,反觀那女子一邊急匆匆穿著衣裳,一邊卻低著頭不敢示人。

“你是誰家姑娘?”慶華長公主很不滿意她對自己這樣輕慢,故而聲音格外嚴厲。

到底是個公主,氣場還是有的。

那姑娘顫抖了一下,繼而便低泣出聲,跪在地上哭了起來:“奴婢是長公主府的丫鬟,方才上完菜,卻被這位公子拉去了假山裏……”她哽咽著,實在沒臉說下去。

眾人迅速明了。

而在這丫鬟開口的瞬間,定南伯府二公子迅速抬頭環視周圍,像是在找誰。

趙沁挽著趙眠上前一步,對上他陰沉眼神的一瞬間,衝他挑釁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