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竟是二皇子率先開口:“諸位這麼大氣性做什麼,琳娜有心上進,不過求父皇閱個政績罷了,無論閱不閱,那都是父皇的事,諸位不必如此緊張回話,好好一場慶功宴莫要失了興致。”
被暗指越俎代庖的百官顧不得反駁他,忙跪下請罪。
建文帝疲憊地揮了揮手,叫起了。
“那琳娜——”
有人話還沒說完,就被二皇子截住話頭,他親切地看向方才第二個開口的刑部侍郎:“五皇子離經叛道?不知聶大人此言何意?”
他語氣溫和,但刑部侍郎卻瞬間驚出一身冷汗:“微臣……微臣口不擇言,冒犯五殿下,望二殿下容諒。”
他剛才被氣得上頭,哪還管得了什麼得不得罪人。
再說五皇子離經叛道不就是事實麼?!
“原是如此。”二皇子笑了笑,“五皇弟愛玩愛鬧,卻素來是個安分性子,若有得罪之處,聶大人隻管直言,本殿下必不饒他!”
瞧瞧這說得什麼話!
愛玩愛鬧,還安分性子?!
刑部侍郎心裏暗罵二皇子睜眼說瞎話,麵上隻能告罪道不敢。
離經叛道扶持女子為官被扯成與他聶安的私人恩怨……二皇子可千萬別被他逮著機會!
“二皇兄不必苛責聶大人,到底如今這場麵……還是弟弟之過。”六皇子強撐著笑意,“若弟弟長些本事,不落了奸人算計,沒了恩人救命,便不必諸位大人如此氣惱傷身了。”
綠茶那套算是被他學明白了。
一口一個我有罪,一句一個恩人叫著。
建文帝不知是被方才的喧鬧吵得頭疼,還是為六皇子與琳娜的“恩義”糾葛煩心,整個人片刻功夫間就顯出疲憊。
賞賜的話都說出去了,琳娜明麵上要的也不過是個親閱政績……倒是不想這女子如此狡猾。
眼見著建文帝神色更沉,趙瑾微微皺眉,為琳娜捏了一把汗。
六皇子給了梯子,她就敢順勢而上,站在了建文帝跟前博弈。
趙瑾很欣賞她無畏的勇氣。
可現實是,女子為官的敏感性實在太高,高到連六皇子這個布局者都不敢直白表明立場,隻能迂回求解。
這也意味著在這場博弈裏,琳娜沒有一個明麵上的隊友,或者助力。
趙瑾相信六皇子絕對有應對建文帝雷霆之怒的準備,但這也並不妨礙她欣賞並敬佩琳娜明知孤立無援,卻依舊敢站在這裏的勇氣。
這個姑娘真的不一樣了。
此時,見建文帝沉吟不語,她一掀衣袍,直接跪下:“微臣為人為官無愧於心,上任以來皆親力親為,為民解憂,皇上盡可著人探查微臣從官經曆,也求皇上親閱以後,能為微臣做主,天理為尊,微臣信您!”